记得娘佛堂里就好几尊送子娘娘。”
据说还是他出生前他太爷爷、爷爷、外婆以及舅舅们所送。
闻言红枣也想起来了,然后忍不住打趣道:“原来老爷也是娘跟送子娘娘求来的。”
谢尚笑:“这世间谁不是呢?”
红枣想想还真是,瞬间便平了心气:风俗如此,她除了入乡随俗又能怎样?
午饭歇在谢尚新得的庄子。
喝着新鲜的奶茶,看着显真等人把新鲜的鸡鸭鱼肉放进焖烧锅留做午饭,红枣和谢尚感慨道:“还是庄子好,自有自便。”
谢尚点头道:“慢慢来吧。咱们现到府城的两天路程沿途倒是都有庄子歇脚。”
“下一站山东,张乙已经买下了两个铺子,即便还没庄子,但有伙计们在,饮食住宿都能提早预备,远比沿途住店方便。”
入夜宿在谢子安的庄子里。次日早起,红枣越发简化了发髻,只拿玉簪在头顶挽了一个道士髻。
谢尚见到忍不住笑道:“红枣,你这头发梳得跟男子一样,倒是比平常更显俊俏。”
红枣抿嘴一笑:“老爷,我还有男装,要不要穿给你瞧瞧?”
谢尚天人交战一回,忍痛道:“晚上吧。今晚歇府城,到时再说。”
闻言红枣也不觉失望。
《礼记》云:男女不杂坐,不同椸枷,不同巾栉,不亲授。
这世男女不通衣裳,连衣服架子都不给同用一个,想要谢尚接受她穿男装还得徐徐图之。
傍晚马车进了府城贡院的宅子。吃过晚饭,谢尚主动提到“红枣,你的男装呢?穿起来,我带你去瞧一样东西。”
红枣闻言大喜,赶紧换好衣裳。一时走出,颇为嘚瑟地问谢尚道:“怎么样!”
对于自己的颜值,红枣极具信心。
没想谢尚却摇头道:“不行,不行,看着一点也不像。”
留意到谢尚目光落在自己胸口的隐喻,红枣恼羞成怒——她都已经尽力了!
“那我去换回来!”
红枣转身要走,却被谢尚一把拉住。
“横竖在家也没外人,”谢尚道:“我现带你去看样东西。”
不怪春秋齐景公爱女子着男装,谢尚心说他媳妇穿男装比平常也是另一种风情。
红枣也不是真的想脱,她还指望着往后穿男装逛街呢。红枣顺坡下驴地跟着谢尚出屋,嘴里嘀咕:“什么东西?这么迫不及待,连换衣裳的时间也等不得。”
谢尚笑而不语,一直把红枣拖到了垂花门。
看到二门,红枣惊诧不已:这是要带她出门?
谢尚可真是口嫌体正。
“老爷,”红枣憋不住了:“咱们这是去哪儿?”
“门堂!”谢尚认真道:“我给你瞧瞧我中府试、院试以及乡试的捷报。”
雉水城老宅门堂虽有连中六元的捷报,但红枣身为女子却不得机会进门堂瞧。这是谢尚心底的遗憾。
故而今儿关了大门后,谢尚便决意领媳妇好好瞧瞧他的荣光。
红枣闻言欢喜应道:“果真!这是老爷考试时住的宅子,贴的都是第一轮的捷报。我今儿跟着老爷开眼了。”
她早就想瞧谢尚的喜报了。
天色已晚,而关了大门的门堂不是一般的昏暗。谢尚屏退所有人亲提了马灯照着墙壁上的捷报给另一只手里牵着的媳妇看。
“红枣,”谢尚笑道:“这是我中府试的喜报。当时头一来府城考试没经验,打发了显荣去看榜后就在家等信。结果没想这府城太大,显荣看榜还没回来,这报喜的差役就到了,当时那个意外啊——这公差也来得太快了!”
红枣早知一贯成竹在胸的谢尚也曾有意外时刻,当下忍俊不禁,笑出了声:“老爷,这必是赶着来拿喜钱的!”
“就是这话了!”谢尚笑:“府试一次取二百个,不比咱们县试才三十个名额。差役们都想赶着都报几家!”
“后来显荣回来告诉说岳父也中了,”说完了自己的短见识,谢尚又说告诉媳妇老丈人的糗事:“红枣你是没瞧到当时岳父那个高兴劲儿。”
“这样,”谢尚提着马灯给媳妇学李满囤拜拜:“就似这样四下里往天拜,嘴里念叨魁星爷爷保佑……”
红枣看得哭笑不得,心说:这还真是她爹的行事。
许是她爹自己也知道丢人,家去后并没告诉她娘这一段故事。
“自打知道中了童生后,”谢尚重新拉住红枣的手接着告诉道:“岳父就待不住了,立刻告辞回自己宅子等喜报。不然,你现还能在这堂屋里看到岳父的喜报。”
“不似现在就只能看到十三爷爷的府试捷报。结果没想十三爷爷回头也在府城买了一个宅子贴喜报……”
红枣从不知道一个府试捷报后面就有这许多故事,当下听得津津有味,而谢尚得了媳妇的鼓励,不免愈加声情并茂地发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