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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枣没想她娘能在这节骨眼上说出这番鼓舞她的道理来不觉有些钦佩,感念道:“娘说的是!”
满街跑的可不都是人他妈生的人吗?
如此她还有啥好担心的?
她一定可以!红枣信心倍增。
王氏得了夸奖,愈加自信道:“来了这些日子,街面也走了两回。我算是看出来了,这京师虽是天子脚下,首善之地,富贵人多,但穷人也不少,日子未必赶得上咱们雉水城一般人家。”
“远的不说,就说咱们高庄村,这几年因为条件好,七斤的胖小子并不少见。你看兴文,生下来也是七斤二两。”
“兴文她娘,你贵银嫂,家里虽说买了人,但万事还是她操心。肚子疼了还要安排家里夏收,一直忙到大阵子来了破浆上炕,前后没两个时辰就生了。”
“你家里下人多,现你婆又来给你帮忙。家里虽没啥要你忙的,但你也不能一直坐着,能动还是要动动走走。”
“去岁你贵富嫂子生的时候,她娘就不肯叫她躺着,说她们村里正家的媳妇就是太金贵自己,打怀孕就躺着,扶手不动,愣是把自己给金贵死了!”
……
傍晚谢尚家来。二门外下轿没看到媳妇熟悉的身影,心里便是一跳,问迎过来的李贵中道:“你姐呢?”
李贵中一脸焦急道:“午后已经搬去产房了!现也不知怎么样了,姐夫你快去瞧瞧吧!”
这都两个时辰了,偏递话的婆子每回都说还早着呢,他和他爹待在客堂都急死了!
谢尚一听也着了急,顾不上抱怨怎么没人给他送信,撩袍子便跑,李贵中跟后面叫道:“姐夫,你记得捎个确信出来!”
一溜烟地跑进后院,谢尚看院里风平浪静,不闻一点人声,问看门婆子道:“现在怎么样了?”
婆子笑道:“老太太,亲家太太都陪着太太在屋呢!”
“稳婆不在吗?”谢尚问道。
婆子回道:“看过两回,都说还早!”
怪不得没给他送信,谢尚松了一口气,缓缓神,方迈步往里走。
堂屋里云氏、王氏正一边喝茶闲话一边看着红枣遛圈——不停地从东屋走到西屋,再从西屋走到东屋。
对于遛圈这件事,云氏也没拦。
她来时尚儿媳妇便每天的逛花园子遛弯,云氏如此想:而现在屋里还坚持遛,许是这多走路确是有益生产?
红枣长久以来的学识人设让云氏在说话前都会习惯地先想一想。
而待想到传言里农妇生孩子就跟鸡下蛋一般的容易,家常都把孩子生在地里,云氏看王氏在一旁不阻拦就更不阻拦了。
听说谢尚来了,云氏在叫人进来还是自己出去间微一犹豫,便看见门帘一挑,谢尚已然穿着官服进来了。
显见得衣服都不来及换就赶来了。
唉,云氏心叹一口气,知道自己拦不住,站起身道:“尚儿,你回来了!”
进屋看到云氏、王氏都在堂屋,红枣扶着肚子好端端地站在套间门口,谢尚放心地给她娘和王氏作揖:“娘,岳母!”
接下来便问:“还没生吗?怎么便搬来这里了?”
云氏告诉道:“早晌和午晌各有过两回急阵子,且已经见了红。稳婆说快了,所以刚让你媳妇搬了过来。”
言下之意今晚必须分房了。
对于临尽生产儿子媳妇依旧同房这件事,云氏个人其实挺有看法,不过碍于儿子心眼里就认定一个儿媳妇而不好提,故而一直地装聋作哑忍到现在。
王氏则有些担心女儿做月子期间,女婿会收屋里人,下意识地看了云氏的两个丫头一眼,心说:红枣跟前的丫头卖身契都攥在红枣手里,未必敢,要防的主要是这两个……
闻言谢尚心里极度不舍——今后一个月都不能见到媳妇,而想同床共枕更是得等百天之后了。
谢尚转问红枣道:“现疼得怎样了?”
红枣摸着紧绷得跟石头似的肚子迟疑道:“还好!”
只是有点大姨妈来前的坠痛而已,不舒服,但还能忍。
“娘,岳母,”谢尚转与云氏、王氏道:“你们必是累了一天了,现我回来了,便先都回屋歇会子吧!这儿都有我呢!”
云氏……
王氏……
红枣……
云氏没想到儿子竟然会开口赶她,不觉急道:“尚儿,你媳妇已经见了红,你不能再待在这里!”
“不怕!”谢尚镇定道:“先前爹给我的一匣子符里有好几张太乙金光神符,可破一切血光阻碍。”
老道所画,功效显著。先他爹用后去李家喝洗三酒回来一点没耽误乡试中举。
他用来陪媳妇生产再合适不过!
云氏……
王氏……
红枣……
听说符是谢子安给的,云氏回过神来便决定撒手不管了——她男人的安排必然都是对的。
王氏自然也无意见,跟着云氏一同告辞不提。
而红枣更是心花怒放。难为谢尚生出这么个以迷信破迷信的法子来陪她生产,如此她生孩子吃点苦头倒也罢了。
谢尚很好,能想到送符来的她公公也很好。
“符不多,”谢尚告诉红枣道:“就五张。得省着点用。”
其实是十张,谢尚留了心眼,只告诉了半数。
毕竟老道士年岁已经很大了,且行踪飘忽不定。
下回能否再得可不好说,而他和红枣必然不会只生一个。
他得存些预备。
“尽够了!”
听说月子里也能见面,红枣喜笑颜开:但能知道谢尚有这份心,她便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