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麦呢?怎么都没看见?”
柱子低下头将自己的脑袋埋在两腿之间,长时间的沉默。
见柱子这里问不出什么,群众们又轰的一声围住了其他区小队成员,不一刻的功夫,知道了真相的百姓哀声四起,失去了亲人的人群哭成一片。
马迁安与胡搏早已经听得明白,知道这支小小的队伍损失了大半,看情况本村出去的兵员只剩下这个叫柱子的了。
区小队42人,昨日与敌遭遇,30人英勇捐躯,其中这个村子里的人员共14个。
唉!马迁安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敌强我弱,扫荡很残酷!
区小队仅存的一个军官是一个班长,从班长对胡搏断断续续的叙说中,马迁安知道了昨天离这20里的地方发生的一场激战。
一支八路军正规连队带领着县大队地方武装袭击了深入根据地的一个鬼子小队,却未料到这支鬼子小队不是单独行动的,他们只是尖兵。正在激战时刻,离此不远的大队鬼子蜂拥而上,将县大队和那支八路军的连队击败,县大队仗着地形熟悉才拼死摆脱了鬼子的追击,损失大半,无力再发起主动作战,遂命令各区中队、区小队分散躲藏。而断后掩护的八路军则陷入重围,全部阵亡。
区小队打了败仗,本村战士几乎全部阵亡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整条村子。一个,两个,三个……无论是正在田里劳作的人,还是正在家里干活的村民,无论是老人、妇女还是壮年人、孩童,全部都紧握着拳头自发的汇集到打谷场,黑压压的站成了一片。
已经缓过神来的老村长强自压抑住失去儿子的痛苦,挣扎着站起来走向打谷场,走向他的父老乡亲,临出门口的时候,拿他那悲痛的眼神瞧了一眼跟在他身后的骑兵连干部,又有意无意的瞟了一眼院门外空地上的一大群马匹。
马迁安注意到了老村长这个不起眼的动作,拉了一下自己前面的胡搏,低声嘱咐道:“等会你听我的,指挥权现在移交。”
“是!”胡搏很干脆。马迁安要指挥权可以的,他的级别高于自己,是团长,而且是打过硬仗的团长,他已经从李大嘴那里知道了。
老村长站到了高台上,微微的山风吹拂着花白的头颅,嘴唇颤抖着。诺大的打谷场鸦雀无声。
“乡亲们!”老村长悲恸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声音不高,每个人却都听得清清楚楚,“自从八路军来到我们这里来,我们才算当家作主,才算过上了好日子,可天杀的鬼子又来了,他们是一群畜生,他们要抢我们的粮,抢我们的牛羊,杀我们的人,抢我们的女人,我们就打了,打鬼子对不对?”
“对!”底下一下子炸开了锅。
老村长正了正自己的衣襟,接着说道:“我们村是响当当的堡垒村,参军打仗,支前纳粮都是模范,家家是军属,户户有烈士,是不是?”
“是!”
“李钧毛,李钧可,铁蛋,李钧元,李均安,李均石,李均麦,李均玉,……,他们都是谁?你们还记得吗?”
“记得!他们是我们村的好汉子,是我们兄弟。”
“他们都牺牲了。”
“是!”
“从前年开始,我们村里自愿参军的年轻人越来越多,死在战场上的也越来越多,你们怕不怕?”
“不怕!”
“鬼子来了,打不打?”
“打!”
“好了,参军的出列!”
好口才,真汉子。马迁安在身后暗暗一竖拇指,心中对这个山村老人赞叹不已。
老村长跳下土台,检视了一大群涌出人群的“壮丁”,将“壮丁”中一半儿左右的半大孩子与稍老的中年人一一踢回了人群。然后命令还站在面前的几十号壮汉回家拿武器。
一会儿工夫,飞跑回家的准战士们就拿来了五花八门的“武器”,红缨枪、二股叉、镰刀、钉耙、还有两杆土枪。
剩下的区小队人员也快速加入了这支队伍,紧紧攥住了仅剩的5支破枪。
老村长扫视着自己刚刚“创建”起来的子弟兵队伍,扫视着他们手中破烂的武器,深深叹了口气,缓步走到了马迁安身前,也不说话,紧紧盯住了马迁安的双眼,满含期待。老村长认定了这个被众人保护的年轻人是一个“首长”。
马迁安点点头,握住老村长的手,低声说道:“老村长,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吧,一笔写不出两个八字,我全力支持你。”
“枪!49支。”
“发!50支,5千子弹。”马迁安大手一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