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步对着汤振国伸出大手,“这位就是汤同志吧?我听张仪讲起过你,认识一下,我是詹木斯,这里的教官。”
郑汉祥一脸苦笑仰视着马迁安,心中“赞叹”,组长真是太奸了!这个时候还有心情看一整出的大戏,看完才出场。
为了配合马迁安,郑汉祥只能装作刚刚看到马迁安的模样,“惊讶”且“欣喜”的喊了起来:“哎呀!詹教官你可来了,再不来就把人给得罪光了。”
“他是……”卢长乐刚要抗议,被许德乾用眼色制止,对方真正的大头目出场了,就不要再闹了,况且自己给卢长乐解绳子,那人也没说什么。
简短互相介绍完毕,马迁安伸手邀请众人草厅议事,自己则率先向草厅走去,走到草厅门口站住,将众人一个个让了进去。轮到卢长乐到门口了,马迁安特意慰问了一句。卢长乐应该是游击队联络员或者情报官什么的,都知道小卢是什么人了,再把他当俘虏对待,就显得不近人情了。
“小卢先生,受苦了!你装日本人还真的很像啊!得罪得罪!”
卢长乐站住,揉了揉胳膊,刚才汤振国告诉过他,这伙人是联合对象。面对对方这个大头目,卢长乐只好吃个哑巴亏,谁叫自己遇上特别憎恨日本人的家伙了呢。
跟在后面的汤振国笑呵呵的补充了一句,“天生就像,他有日本血统。”
“哦哈哈哈,我说呢!”马迁安打了一个哈哈,装日本人是个技术活,一般人还真装不像。
落座后,马迁安不理会众人急迫的心情,张张罗罗的喊人掌灯,泡茶。郑汉祥随手拧亮了桌子上边吊着的一个灯泡,柔和的光线立即布满了几十平米的地面。
这是蓄电池提供的电力,郑汉祥来时拉来了一些庄园急需的现代东西,发电机蓄电池和电台。
许德乾出神的望了一眼灯泡,轻轻叹了一口气,对这次劝说庄丁入伙的任务开始有了点不自信。
对方有合法的身份,财力雄厚,武器精良,虽然这支队伍的主要构成成分都是受过苦难的华人兄弟,但不一定愿意跟自己过那种苦日子,进行目标崇高的革命。
汤振国学着国内的礼仪,站起身来对这马迁安拱手致敬一顿久仰后,接着问:“不知张仪张先生在哪里?我们前两次谈得很好,张先生也对我们的理想表现出很感兴趣,现不知詹先生如何看待这件事?”
“张仪啊!办点事儿。”马迁安凝神对付汤振国,“这里我可以做主。”
“啊!詹先生是这个庄园的投资人?”
“可以这么理解。”
许德乾一听,收敛了不在意的神情,重又站起身来对马迁安一抱拳:“久仰久仰!我们是什么人想必张先生已经告诉您了,不知詹先生做什么生意啊?”
马迁安一摆手,“也没做什么,就是投投资,开开公司,顺便解救一些被人欺负的中国人,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许德乾与汤振国对视了一眼,汤振国会意,放下手中的茶杯,满声细语的开口:“詹先生心肠很好,解救这些受难的中国同胞的行为很令我钦佩,我党的理想是解救全马来亚的受苦人,将他们从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和资本主义压榨下解放出来,从这点上看,我们很有共通性呢。”说完,汤振国又拾起杯子,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从杯子边缘处扫了马迁安一眼。
在试探我,在试探我。马迁安笑嘻嘻的喝了一口水,含混不清的回答:“我不懂什么大道理,只知道赚钱,不过我倒是有兴趣听听贵党的口号,我听说有什么打倒帝国主义,打倒苏丹,打倒拉惹(回教统治者尊称),还有一句什么……哎什么啦?”
“打倒资本家!”许德乾顺口就给溜达出来了,说完就后悔。
“你看,你看,我就是资本家,你们要打倒我,咱们怕是不好合作。”马迁安故意一摊手,带着些戏虐回道。
汤振国对许德乾急速的使了个眼色,马迁安看在眼里。
他们一直都不很成熟,现在的情形就像红军长征前的状况,领导人左的厉害,一切都是照搬书本,本本主义盛行,不结合实际,难成大器。
况且,马迁安读过他们领导人的回忆录,知道马共现在的领导人是赖特,一个印支混血种的外国人,一个冒充共产联盟派来的,一个英国人的卧底,一个地地道道的大叛徒,因为他,中共在马来亚的主要力量被英国人连根拔起,现在的马共中央和中共一点关系都没有。况且我要是与你们这种地下武装联合,不出几天就会被赖特给卖了,我还要不要完成我自己的任务了?还是别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