裤的”汤二毛一点心理影响都没有,照旧兴高采烈的陪刚才的敌人吃饭,抓人是命令,陪人也是命令,命令就是命令,要严格一丝不苟的执行,汤二毛才不管这个命令是否合理,想那么多干嘛?想多了脑袋痛。
回到了厅里的饭桌上,许德乾没有了刚才的兴致,有些沉闷。这支资本家手下的庄丁队伍很强,几个领导人很有思想,行事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收编已无指望。
郑汉祥也理清了形势,回来后就再也没有表现出对许德乾与汤振国的兴趣,很少说话,总是频频的望向马迁安,唯恐说错什么。
汤振国看在眼里,急在心头。马迁安与后进来的李凤山发起一轮又一轮的劝酒,力图活跃气氛,虽然不同意马共的两位同志的建议,但也不能把事情弄僵,没有回环余地。
在强大的劝酒攻势下,许德乾和卢长乐招架不住,渐渐有了酒意,不小心之下,卢长乐说出了自己的真名字,倪登绘。吓了马迁安一大跳,确认是姓倪才放下心来。
汤振国推说酒量小,每次都是抿一小口并不多喝,在喧闹中坚持着自己的劝说,不过他很聪明,不再提出直接的要求或者请求,只是慢条斯理的讲述马共的观念和业绩,以期望能够引起马迁安的共鸣。
马迁安断断续续的也听到了不少,知道了马共曾在35年之后进行了两次武装**,最近的一次是五一期间在星加坡举行的有5万多人参加的游行示威。
汤振国睁着亮晶晶的眼睛很自豪的说道:“我们的党是马来亚第一个政党,很有力量,最后的胜利一定属于我们。”
马迁安抿了一口酒,有些无可奈何,“汤同志,你有你们的信仰,我有我们的信仰,今天不谈政治,谈友谊谈友谊,怎么说我们离得不远,算是邻居。”
“哦?你们也有信仰?”许德乾睁着迷醉的双眼,不屑的哧了一声。
李凤山脸一白,他不知道马迁安拒绝马共的要求是为了什么,但马头肯定有他的道理,他不能允许许德乾嘲笑马迁安没有信仰。李凤山将酒杯一顿,酒水四溅而出。
汤振国马上打了一个圆场,“老许喝醉了喝醉了,见到邻居高兴的。”
马迁安也瞪了李凤山一眼,李凤山将酒杯一放,推开面前碗碟,气呼呼的走了。
马迁安不答许德乾的醉话。汤振国见势“顺便”提出了一个困扰他很长时间的问题,“詹先生,为什么我们的工作开展的不顺畅,很多像你这样的人都不理解我们的纲领,退避三舍,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些?”
“这个这个……,可能是理论联系实际做得不够吧?打倒这个打倒那个,把能帮助你们实现理想的力量都吓跑了,吓到对立面去了,可能是这个吧……”马迁安怎敢多说,怎敢告诉他你们的总书记是个卧底!在他的领导下还能有个好?
再往下,马迁安不说了。说多了没用,就是告诉你真正的解决之道,你也实行不了,因为你们始终激进不肯团结大多数人,在宗教上缺乏包容心,不肯融入马来亚当地社会,不肯把马来亚视作自己的家乡,不肯妥协,一系列的不肯……最终会毁掉你们的理想,没有民心仅凭暴力是不能取得政权的。虽然你们的理想是高尚的,但为实现理想而采取的手段却是简单粗暴不能服众。
“哦?连詹先生这么开明的绅士都这样看?那我们可能确实有问题。”汤振国低声嘟囔了一句,叹了一口气。
方针政策都是上边中央制定的,汤振国无权也无法更改。
闷闷的又吃了一会,一桌人酒足饭饱。目的没有达成,还不大不小的吃了两个瘪,许德乾出门看了看曾经被俘的倪登绘与4个战士,心情无比的郁闷。
从倪登绘身上搜出的纸条,已经被马迁安友好的还给了汤振国,那东西没什么,只不过是关于马六甲要成立民团的消息及可能的驻地位置。
许德乾要连夜赶回去。马迁安没做挽留,只是轻轻的问了一句,“许队长,你身上有钱吗?”
许德乾一愣,摸了摸身上口袋,摸出几块银元和几张纸币,马迁安扫了一眼,判断出这些钱不超过10块叻币。
“给我吧!”马迁安伸出一只手。许德乾愣了半天,终于将钱重重的拍在马迁安的大手里。
倪登绘鄙夷神态尽露,冲口而出,“吃你个破饭还要收钱,真是资本家,钱越多越反动。”
马迁安不说话,只做了一个相邀的手势,领着一头雾水的众人来到一座草房前,将许德乾带到屋里,指着枪架上放着的3挺崭新的布朗轻机枪和5箱子弹,对着许德乾说道:“你付了钱,这些都是你的了。”
许德乾吃惊的张大眼睛,晃了晃头,没听错吧,这些武器起码值500叻币,还很难买到,要在黑市上买,最少1000叻币。
“记住,是你买的,不是我送的!”马迁安轻声补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