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马迁安赔笑道:“是是,您老没笑,我看的真真的,您是大媒啊,您怎么可能笑呢?都是马旅长一人笑的,所以他是王八蛋,您不是。”
“啪!”李四清脑袋上照例也挨了一巴掌,马占山不吃他们这一套,又怒道:“俩小东西拍马屁,老子笑了就是笑了,不用遮掩,再说了,安子是王八蛋,他是我侄,你说我还能是啥?拍马屁都拍不到正地方。”
马占山佯怒,将马迁安与李四清的“官司”终结。几人静默一会儿,忽然不约而同咧嘴笑了。
几人即将参观完这个超大型车间,临出门的时候发现车间一角有块地方,不像是正常生产,聚集了好几群人,有人在高声喊叫像是在培训员工。
马迁安来了兴趣,他想了解一下新入厂的青工培训机制,尤其是想知道如何培养中国来的劳工成为真正的工人。
不过来到近前他就看到了让人气闷的场景。
一个红脸膛俄国秃顶老头挥舞着一根枪管,正愤怒的对一个中国青年大叫着,“猪!你是猪吗?你又报废了一根枪管,还险些废掉深孔钻,天哪!”
青年人亦涨红着脸,嗫嚅着说道:“列夫老师,我没做好,我愿意接受惩罚。”
“惩罚?好!鞭打后背一下让你记住,多用脑子想事,再做不好我让你天天给我打洗脚水。”秃顶老头的权威得到了“尊重”,似乎很得意。
马迁安第一时间的反应是,这个红脸俄国老头在侮辱人,骂人是猪还不算侮辱?还想随便体罚工人?他想要上前干涉。
刚要挪动脚步就被随后而来的蒋干才拉住了,蒋干才见怪不怪的劝道:“马队长别冲动,别把事态扩大不好收拾。”
什么?马迁安一瞪蒋干才,看来你是知道这种事的,随便打骂工人你还不想管,不敢管,你是谁啊?你是这些中国人的代表啊,你也太怂了吧?立场有问题。
见马迁安瞪自己,蒋干才无奈的将马迁安一众人拽离现场,解释这种现象的“合理性”。
原来那个叫列夫的俄国老头是一个脾气暴躁的家伙,但胜就胜在这老头是一枪械加工方面的大师,一手精湛的技术傲视群雄。
除此之外,老头有些瞧不起中国人,认为中国人笨,他不屑于带中国徒弟,尤其还是这些什么也不懂的中国农民。刘顶了解到了列夫的才能,不肯放过这么一个好的老师傅,找到老头好说歹说做了好几次工作,才争取到老头答应带徒弟。
刘顶深信名师出高徒,这些中国青工只有跟着名师才能尽快成才,挨几下打骂算得了什么?中国不是有句古语吗,“要想学得会,得跟师傅睡”,中国学徒给师傅家当下人端屎倒尿的好几年才能学手艺,这是常态啊。
为此刘顶特意挑了一群肯吃苦,忍得了打骂的,“自尊心”不是太强的年轻人送给了列夫,恳求列夫相授技艺。
列夫确实是名师,经过他严格教授的中国青工培训期结束后,操作技艺无不大有长进,这里面涌现出不少“劳动能手”,承担关键岗位,工作又快又好。青工们对列夫这老头也是又怕又爱,感情很复杂,不能说老头凶呆呆经常侮辱学徒们身心自尊对他们没影响,但肩负学艺重任的年轻人们默默忍受下来了。
领头的大师兄甚至教育师弟,为了尽快掌握老头的东西,他就是让你去吃屎,你也得给我吃!师兄不是不把你当人看,实在是人有我无,想要有?那就得忍!
啧啧!马迁安咂咂嘴巴,心中庆幸幸亏没冲动,冲动是魔鬼,这要是自己上去“打抱不平”,可就坏了自己人的计划了。
你们是好样的!马迁安默默的看了一眼围着列夫周围的一群中国青年。忍辱负重!忍辱负重!
不过?马迁安眼珠转转,问蒋干才,“这个列夫喜欢什么?投其所好啊!吃了咱们的嘴软,拿了咱们的手短,给他点好处,他脾气就能小点,我们自己人也少遭点罪。”
蒋干才像看火星人似地看了马迁安一眼,“你以为我没想过?老头折磨人太厉害,我也想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加糖衣炮弹,人老头软硬不吃,就那驴脾气,就爱打人骂人,没辙。”
“美女呢?上美女啊!给老头介绍点美女咱出钱。”马迁安转眼又出一“坏主意”。
蒋干才更泄气了,远远瞄一眼列夫,低声告诉马迁安,“你可别打这主意,这老头见了女人都绕道走,后来我们一打听,感情这老头当年在国内战争时伤了那里,太监了。”
我……!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