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似陈士增小组这样的作战不是独立发生的,数天之内抗联的先遣小组与伪军独立搜索队之间爆发了数十次战斗,某几次战斗还很激烈。如此频繁而高强度的袭扰作战将伪军弄得疲惫不堪,甚至有的队伍一日三惊,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在山地雪谷中,踏上滑雪板的抗联机动力极高,往往在两支伪军互相呼应即将合拢的空当,这些像精灵一样的抗联间不容发的从结合部冲了出去,只留给伪军们一个潇洒的背影。
在混乱的追击战中,伪军们原本成一条直线的搜索队伍不知不觉变了形,有前凸的,有拖后的,有的队伍追击中偏离了自己的前进路线,被拖着拐到了另一支搜索队伍的搜索地域,渐渐的,抗联战士们发现,伪满军开始散乱,有时候两支队伍之间竟然出现6-7公里的空白,小股抗联穿插这一层薄薄的封锁线变得容易起来。
至入山第六日,伪满第16混成旅第3营还在原地不远处转圈圈。他们已经被袭3次,加上冻伤冻病掉队的,损失超过了80人。
在一处山坡上,在一棵参天古木下,新任第3营最高顾问的树下智一郎正带领着队伍跟踪抗联脚印。
这几日,树下智一郎越来越郁闷,他被附近混乱不堪的脚印和滑雪印记搞的稀里糊涂。分辨不出这些印记到底伸向哪里。前辈们传授的知识已经不能解释现在的状况了。
未进山前,树下曾很谦虚的请教过有“剿匪”经验的前辈,学到一些雪地追踪的知识,比如辨别方向的知识,再比如从脚印上分辨是一队人马走过,还是一个人走过的细节问题,他清楚地记得一个学长喝光了他带去的一瓶清酒后,略带得意教给他的一句话:总之,抗联经常玩这样的小把戏,他们走路,后边的人踩着前边人的脚印走,让我们以为是一个人,我们如果真的那样认为,那就大错特错了。
可现在呢,自己掌握的知识完全派不上用场,那些抗联根本不是小心翼翼的隐藏自己的踪迹,他们全部都是大大方方的横行。几天来可疑的踪迹数不胜数,往往撅着屁股跟在一条滑板趟出的痕迹后面追上数个小时,最后发现又追回原地,痕迹不是一条,而是很多,相互交叉辉映,不知道哪条才是正确的。
搜索线前进的速度愈来愈慢,这几日双方一直在附近缠斗,树下收到的最新命令也是就地剿灭此处抗联,没有肃清本地域不准再向前推进。
树下带队跟踪了一会儿,又发现了令他沮丧的两条交叉而过的滑板痕迹。他怔怔的瞧着眼前的两条不同方向,延伸到远处的“道路”,终于恼怒的站住命令部队停止前进歇息。
队伍默默的停了下来,大家都像打不起精神一样懒懒散散的做着手头的“工作”,炊事兵支起行军锅,搜集柴火,点火做饭。一群兵面无表情的看着几个炊事兵忙活,看着他们将口袋里的高粱米洗也不洗哗的倒进锅里,然后再向锅里丢雪块。
树下得到了一块烤热的大米饭团和一块巴掌大的烤肉。树下清晰的感觉到周围伪满士兵“羡慕”的目光。
咕噜一声,坐在树下旁边的李去谷肚子里响了一下,他饿了。树下瞟了瞟李去谷,“友好的”将手中的大米饭团掰了一半递过去说道:“李君,你的吃。”
李去谷闻言扭头偷眼看了一下树下,竖起右手慌忙推却道:“你的吃,你的吃,我的不饿。”说话的时候,李去谷肚子不争气的又咕噜一声。
树下微微一笑,他知道李去谷是忌惮那条法令,法令规定满洲人没有资格吃大米,吃了就是经济犯。树下收回饭团,又递上烤肉道:“那么这个,这个可以,你的拿去不要客气的。”
李去谷这才接过烤肉,低头撕咬起来,吃肉不犯法,也不知道日本人咋回事,吃大米犯法吃肉不犯法,真是一群奇怪的脑袋。
“唉!”树下低头叹息一声,自言自语道:“我们五族协和,原本是不应该分高低贵贱的,我对那个法令也有诸多不满,我们共同战斗是兄弟不是吗?”
李去谷沉默,没有搭言。旁边听到树下说话的伪满士兵也大多无语,数个士兵脸露“震惊”之色。只有一个满脸疙瘩的伪班长附和一句,“太君说的棒极了!”
只有一个士兵肯捧场,树下心里有点不痛快,为树立亲近日本人的典型,树下搜肠刮肚“表扬”了几句疙瘩班长。
随后拍马屁的疙瘩班长在吃饭的时候,遭到了炊事兵班长的特意照顾,只给他盛了半饭盒带着沙土的锅底高粱饭。
“你他妈#的!”疙瘩班长伸着手平举着饭盒对着炊事兵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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