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他的是张方荣的沉默。
“喂?参谋长你在听吗?”
“不准废话!三小时之内我要看到后队和收容队出现在我的面前。”
“可是……”
“没有可是,这是死命令!我们必须要为能活下来的人负责!”
赵青山争辩道:“可是如果让他们多休息一天,不少人就能恢复体力。”
“住口!立刻执行命令!”
回答赵青山的是一声不容争辩的怒吼。
怏怏的从便于通讯的山头上走下来,赵青山默默无言,眼睛中噙满了泪水。他知道情况紧迫,劳工队伍不能享有过多的休息时间,但眼睁睁看着不断掉队的劳工,看着他们凄凉的眼神,他还是忍不住哀求张方荣。
掉队最多的劳工都是最近才从鬼子手里抢出来的,他们根本没有时间调养病体,但他们依然怀着巨大的期盼跟随队伍转移。
“走啊!走啊!再走几天就能到安全的地方了,到了地方我请大家睡热炕、白酒管够肉管饱啊!”
一些瘫坐在地上的病员眼神儿一亮,勉强挪动了一下身体,挣扎了一下重又瘫倒,眼神儿重新黯淡下去。
赵青山鼓劲的话语并没有起多大作用,他们的身体已经灯枯油尽,再也经不起长途行军了。
一个脸色蜡黄的中年人对赵青山伸出枯瘦的手臂,声音虚弱的请求道:“赵队长,留一颗手榴弹给我吧。”
赵青山终于忍不住了,俯身背起地上的中年人。中年人用尽最后的力气挣扎道:“我不行了……放下我,你救不完的,让我死吧,运气好的话还能等到小鬼子,咳……咳……我还能换他一条命。”
赵青山不理背上中年人的哀求,坚持着背着他向前走,不出几十步赵青山就感觉到背上一沉,他马上意识到中年人已经“走了”,这是死在他背上的第三个劳工。
赵青山顿时泪如倾盆。
这样的行军代价实在是太大了。可是不用这样的速度,他们这些人就会被鬼子追上杀掉,全都要死。天杀的曰本鬼子,我**妈!
铁路沿线每隔一公里左右就有一座小型堡垒,每座堡垒里或三个或五个日军哨兵,每座堡垒里都有电话,从沿铁路线布置的电话线路中扯下的电话线飘荡在微风中。
十支队隐藏在附近已经数小时,担任尖兵负责解决铁路沿线鬼子哨兵的是特种大队的士兵。
特种中队经过扩编,升格为大队,张小花依然担任队长。
5点30分的火车准时轰隆隆驶过了这个地段。灯光过后,铁路上恢复了安静与黑暗,只有小堡垒中向外发出昏暗的灯光。
借助火车通过发出的噪音的掩护,五个小组潜伏到了五个堡垒不远处的暗夜里。
张小花的步话机里陆续传出暗哑的汇报声。
“甲组就位。”
“丙组就位。”
“丁组就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