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大叫大嚷的护士像一只中了箭的兔子,飞快的跑走了,温度计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余关林半天才反应过来马迁安问话的内容,颤抖着手伸出四个手指头,想了想又将大拇指也展了开来。
“司令”,余关林发着颤音回道:“今天是五月一号,距离你最后一次昏迷到现在,已经整整三个月了。”
“那……?”马迁安似乎还要问什么,不过他的问话很快就被一群闯进来的医生打断了。
“噢!上帝!噢!上帝!”巴甫洛夫像一个孩子抓到了心爱的玩具一样,抓住马迁安的右手,激动地大叫着,“奇迹!简直就是奇迹!事实证明,我的医术举世无双,在我的手里就没有治不好的伤员。”
思维混乱,语句乱七八糟。巴甫洛夫这货刚说完这是奇迹,立即又开始语无伦次吹嘘自己的功劳,简直是太扯了!
马迁安微笑着,感受着巴甫洛夫兴奋得无以复加的心情。从巴甫洛夫的神情看,这家伙为了治疗他肯定没少下工夫,他的高兴是正常的反应,没有比能让人起死回生更令医生激动的事情了,所以马迁安觉得自己是真应该感谢他的。
“马,你知道吗?”巴甫洛夫继续迫不及待的喋喋不休,“他们都给你预备好棺材和灵堂了,就差给你开个追悼会了,我很生气,很生气,我去扯了那些写的乱七八糟的中国字,他们这是不相信我,这是打我嘴巴!”
马迁安不得不回道,他认为自己再不截断巴甫洛夫的唾沫星子,一会儿自己就不用洗脸了。
“哦?谁呀?谁给我准备追悼会了?”
巴甫洛夫还没有从亢奋中清醒过来,见马迁安发问,告状似的在人群中搜寻了一番,“毫不客气”的连点数人。
“他、她、他,还有他!”
马迁安在人群中看到了惊喜中略感尴尬的陈武,还有一个东北局委员,这没有出乎他的意外,自己气息奄奄随时都有可能死去,同志们做一些悼念的准备是正常的,他不会责怪任何人。
出乎意外的是他竟然看到张大娘和张富贵的脸,两个老人似乎欢喜的不知道干什么好了,泪眼婆娑中有些局促的盯着马迁安与巴甫洛夫。
想上前又怕打扰巴甫洛夫的“问诊”,不上前又不能引起马迁安的注意,扎撒着双手任泪长流。
最终张大娘还是忍不住这种心理折磨,哽咽着哽咽着,忽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孩儿,我的苦命的孩儿,你终于醒了!”
没等张大娘扑过来,这一声哭泣已经引起了巴甫洛夫高度的注意,这使他马上回忆起医生的职责来,伸手拦住张大娘,同时“十分威严”的宣布,“我是医生,所有人听我的,马同志刚刚醒来需要做一个全面的身体检查,闲杂人等统统出去。”
霸道但是合理,张富贵讨厌巴甫洛夫的霸道,但又不得不遵守医生的命令,虽然他在心中暗骂巴甫洛夫刚才废话太多,占用了所有时间。
随后的时间里,医院给马迁安做了非常详细的检查,检查结果表明,曾经重伤的肝脏、肾脏、肋骨、后脑出血等伤情出现全面好转迹象,轻伤伤口都已结痂痊愈,恢复如初,当然浑身的伤疤无法却除,不过这不在医生的考虑之内。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当转回到病房后,医生允许一小时探视时间,张富贵守在马迁安的病床前,反复唠叨着这句话,脸上的皱纹似乎都笑的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