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肃还有三年时间可活。
方绍暗中估算了一下,跟着便宽了心,“三年的时间足够了,仲景先生,这几天就辛苦你了。”
张仲景摆手笑道:“治病救人,乃医者本份,方将军不必客气。倒是方将军和这位鲁都督相交甚好啊,竟会不远千里的为他寻医,真是难能可贵。”
张仲景当然猜不透方绍心中所想,方绍也不说透,便是坦然受了张仲景的夸赞。
这个时候,姜维又进入堂中,满脸狐疑的对方绍道:“先生,真被你说中了,四周的那些甲士都撤了。”
方绍悠然一笑,却也不明言,心中却道:‘老子给他续了三年多的命,他能不撤吗。’
…………方绍并未急着起程东去见孙权,在他看来,先做好鲁肃这里的工作,比直接见孙权更为重要。
于是,他便在柴桑逗留了三天,这三天的时间里,张仲景又是给鲁肃开药,又是给他用钟灸,三天之后,鲁肃曰益恶化的病情开始得到了控制,而在这一天,方绍才决定动身前往江东。
起程前,鲁肃在都督府中设下便宴为他饯行,此时,鲁肃的咳嗽的次数与剧烈程度,显然要比几天前要弱了许多,看来,他的病情已经开始有起色。
“中正,我不能饮酒,便以茶代酒,谢你对我的这般恩情了,你的这份恩,我鲁肃必会铭记于心。”鲁肃举杯慨然而言,神色言词之间,充满了对方绍的感激。
“子敬客气了。”方绍一杯酒饮尽,忽然间又是一叹。
鲁肃知方绍这番表情,必是有什么话说,便顺势问道:“不知中正因何而叹。”
方绍摇头一笑,“我其实是为子敬等江东诸豪杰慨叹呀。”
鲁肃一怔,“此话怎讲?”
“方今天下,曹贼之势已不复从前,如今其数十万大军,被我主牵制于荆州与关中一线,其势曰益窘迫,内部人心湟湟,分崩离析只在朝夕之间。而江东带甲者十余万,豪杰俊才无数,当此天赐之良机,本当趁势北取青徐,开疆拓土,而今却只划江自守,眼看着良机离去而无动于衷,却不能建功立业,这难道不值得一叹吗?”
方绍终于道出了他心中之话,不过,却并未提及请东吴出兵,显然,他这番话是想化被动为主动。
鲁肃随即会意,却只笑而不语。
方绍看他那副样子,估计已猜到自己此番出使江东的目的,便道:“实不瞒子敬,我此番奉王命出使,正是要催促吴侯如约出兵两淮。其实,吴侯的心意,无非是想坐山观虎斗,到最后坐收渔人之利而已,不过,我倒以为,这个想法很幼稚。”
方绍将此行目的挑明,鲁肃这下就不好再避而不言了,只得讪讪道:“这个嘛……中正这是说得哪里话呀,我东吴的大军,不是尚未集结完毕嘛。”
方绍知其在敷衍,却是冷笑道:“子敬也不用敷衍,你我都是聪明白,有什么话大可打开天窗说亮话。子敬应该知道,东吴占据了合肥重镇,这一点是曹艹无论如何都不能容忍的,所以,东吴与曹艹之间,永远都不可能成为朋友。而这一场战争,若是我王胜了,曹军退回中原,则其随时可向两淮一线调兵。反之若曹军胜了,更加能腾出手来反攻合肥,吴侯想坐收渔利,根本就不可能。当然,东吴也可以选择进攻荆州,不过,有徐元直坐镇陆口,不知子敬与吴侯,你们又有几万必胜的把握呢?”
方绍这一番撕破脸皮似的直白之词,非但没有让鲁肃感到恼火,反而是将利害关系剖开来摆在了鲁肃面前,让他能够更清楚的认清现实。
其实,对于鲁肃而言,他本来就不主张对荆州开战,如今受了方绍的救命之恩,又听了他这一番分析,心里其实便已有了主张。
于是,他赶紧给方绍倒了一杯酒,笑呵呵道:“中正莫要激动,你我两家乃是联盟,有着同样的敌人和利益,自当共同进退,什么我东吴要进攻荆州的,这话说得多伤人。”
方绍的表情从肃然变得轻松起来,酒饮尽,跟着笑道:“其实我也只是随口说说罢了,有子敬这样的通揽大局的人在,我相信吴侯又焉能出那些昏招呢。”
便宴的气氛,一下子从紧张又回归到了轻松,两人将正事扯远,又聊了些旧事之后,方绍便告辞上路。
鲁肃亲自将方绍送到了江边,目送着他上船离去,远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船队,鲁肃脸上流露着变化不定的神色。
当那些船队变为天水一线间的黑影时,鲁肃的紧皱的眉头陡然松开了,拂袖道:“来人啊,速备笔墨,我要给吴侯上书。”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