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我回了。琬儿夜里醒来要找我的。”
岳仲尧脸上黯了黯,看着乔明瑾又说道:“那娘子陪我说说话吧,待我头发干了,我再送娘子回去。我,我就想找人说说话,到了京里,只怕没人陪我说话了……”
乔明瑾听了便又坐了回去。
“想说什么?”
“说什么都成。娘子说什么我都愿意听……”
窗外下起了雪,沙沙的雪声传来,这雪想必不小。
越来越夜了。乔明瑾觉得眼皮有些发沉。只是岳仲尧还兴趣正浓,她也不好扫了他的兴……
等乔明瑾迷迷糊糊地醒来,发现自己在岳仲尧的床上睡着了。
岳仲尧的头就挨在她的头旁边。一头长长的乌发散在枕上,与她的搅在一处。
帐幔落了下来,屋内的灯还留着。
昏黄的灯光透过帐幔照在岳仲尧脸上,让他的脸多了几分柔和,少了几分白日里看到的板正冷硬。
也不知梦到什么,他的嘴角还露着几分笑意。侧着身子,一手还揽在乔明瑾的身上。
乔明瑾愣愣地看着他的侧脸出神。
外面雪声未停。
岳仲尧在乔明瑾醒来的时候便跟着醒了。他自来就是个觉醒的。换了谁从那个血腥场上下来,都会带着几份戒备,谁都不知道睡一觉醒来还有没有命在。
虽然已回来多时,但他还是一听到丁点动静便能醒来。
今天有娘子在身边,本来他睡得很香。他想一直这样睡下去。
他听到娘子醒了。娘子又坐了起来。他还能感觉到娘子在看他。还有娘子的叹气声……
他闭着眼睛,调整着呼吸,装着熟睡的样子。他不想惊动了娘子。
娘子掀了被子,娘子起身了。
娘子从他身上蹑手蹑脚地爬下去了。
他听到娘子汲了鞋……还感觉到娘子停了下来……片刻后给他掖了被子……又轻手轻脚地出门……
随后灯灭了。
岳仲尧竖着耳朵,生怕听到娘子摔倒的声音。
只听到房门轻轻地合上。
黑夜里,岳仲尧张开了眼睛……
次日,正月初八,乔父带着女婿和两个儿子一早出门后,中午便回来了。下午,一家子都没有出门。
许是因为岳仲尧明日要走的原故,琬儿一大早醒来就粘着她爹不放。岳仲尧也顺着她,一大早也带了她出门。
到下午,一家人聚在蓝氏的院里说话。乔父进进出出,他似乎从回到益州就没有一日清闲过。
出了正月,族里的事务他才会正式接手,但事前也有好多事情要等着他去做。即便在年里,他也是片刻不得闲。
这一个年里,明珩几个似乎对岳仲尧有了一些改观。尤其是明琦,不知从何时起,不再对岳仲尧怒目相向了。见了面,也能友好地打个招呼了。
再渐渐地,也会“姐夫姐夫”地叫了。
乔明瑾看到岳仲尧在听到明琦叫他“姐夫”的时候笑得最开心,应得也最大声。
这二人偶尔还凑在一起说几句悄悄话,两人之间似乎有了一些秘密。
乔明瑾问了几次都没问出来。岳仲尧只是笑着对乔明瑾说她有一个好妹妹。
吃过午饭,乔明瑾便回院子帮岳仲尧收拾行李。琬儿也被岳仲尧骑在脖子上跟着回了院子。
父女二人在院里玩闹了一会,便齐齐在乔明瑾的床上睡着了。
乔明瑾看着父女二人睡在一起的容颜,方觉这父女二人像得很。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琬儿长得越来越像她爹了。
除了那双黑圆的眼睛长得像乔明瑾外,脸上上五官,竟是哪哪都像。
乔明瑾笑了笑,也不怪乎岳仲尧那么疼她。
初八这晚,合家吃过晚饭,乔父便把岳仲尧叫到了书房。
直到乔明瑾等得快睡着了,他才回了院子。
“怎的准备这么多行李?”岳仲尧看着地上十几件大大小小的行李愣神。
“大都是祖母和娘让人安排的。我不过是帮着包了起来。”
“这也太多了。”岳仲尧看着屋里大大小小七八个包袱,还有大大小小几个箱笼,吓了一跳。
“这,这我一个人如何带?”
“这回可不是让你一个人骑着马走了。爹不是帮你跟四堂叔那边说好了,让你跟着他家的马车一起走吗?”
“可他家要去的也不是京城啊。”
“四堂叔不是说送你到京城吗?就算你不让他们送,和他家分手时,雇个马车到京城也不过半天的路程而已。”
岳仲尧还是犯愁:“就算我不骑马改坐马车,可这也太多了。我一个人怎么都行。再说我还住在那王府里,也不知安排的房子是什么样的。也许还要和好几个人合用一间。”
岳仲尧说着便拆起了包袱:“这件大氅就不用带了,我身上穿了一件就够了……还有这些,这些……怎么备了这么多衣服?王府里有统一的服饰……”
“都带着吧。衣服你还嫌多啊,又不是不出门了。”
见岳仲尧又要去拆箱笼,忙抓住他的手说道:“你可别动了。我好不容易才收拾好。这箱子里有好些是让你送给王府的土产,也不是你的。就是咱家和你的一份心意而已。爹说了一定要带着。再说,如果王府安排的屋子放不下,你就把东西拿到我祖父在京里的房子去放。二叔三叔不是说我家在京里的那处房子还有管家下人在守着吗?他们跟你说过的吧?”
岳仲尧点头。岳父还让他住在那处房子里,可他婉拒了。
岳仲尧愣愣地看着占了大半个屋子的行李,心里说不出的滋味,还未出门,他就想家了,想这些家人……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