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看到和自家少奶奶相似的一张脸时,暗自惊诧。上次来的男人说是父亲,她们可是一点都不信,可今天这个女人,没有说是谁,她们却隐隐觉得,这就是少奶奶的母亲。
“妈。”向晴阳出声喊她,轻轻的,明明压抑了很久,却也不敢喊得太大声,生怕她又要说出那些伤人的话。
佣人一愣,果然是,连清冷的气质都一样。
苗瑷珠没有应答,神色十分自然,优雅的落座,手规矩的放在并拢的腿上。明明已经四十好几,手背却光滑如初,隐隐约约的还能看到湛蓝色的血管,美丽不可方物。
“祁太太。”苗瑷珠轻声开口,吐气如兰,声音分外好听,话却如锐利的针,狠狠扎在向晴阳的心尖上。
都这时候了,你还要喊我“祁太太”么?渐渐发红的眸子里有压抑的泪水在滚动,向晴阳喉咙哽咽得发疼,“你有什么事?”她故作镇定的开口,声音却哑得厉害。
“请你接受贺祺。”
眼瞳微微一滞,向晴阳震惊得手指暗暗发抖,一脸不置信,她万万想不到苗瑷珠来这里是为了这样的事情。长睫缓缓煽动,她哽咽着问道,“你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来劝我?”
“莫少卿的妻子。”
“所以你是替他想赎罪么?”
“算是,我欠了他太多。”她微微颔首,脸色如常。
“你以为你欠我的很少?你欠他的你来还,那么你欠我的,换谁来还?”她讽刺的勾着唇角,讥诮的接道,“妈妈,你说要让谁来还我?”滚烫的泪水潸潸而落,滴落到坐在她怀里的祁珞的小手上,吓了祁珞一跳,抬头错愕的看着她,目光随即又变得心疼。
“我只知道我欠了贺祺。”对她的泪水不为所动,苗瑷珠的铁石心肠已经达到了一定的境界。
“难道你到现在还认为你没欠我么?”
“请祁太太答应我的要求。”她答非所问,声音依旧清冷,面对向晴阳的质问,她似乎真的感觉不到一丝良心的谴责。
明明是亲生的,却非要弄成今日这副局面,向晴阳嗤笑一声,指着怀里的祁珞,定定的开口,“这是我的女儿,她今年已经四岁了。很抱歉,我做不到像你一样,为了一己之心,可以把孩子抛弃。”
清冷的眸子不着痕迹的瞥了鼓着嘴看似对她有敌意的祁珞一眼,苗瑷珠不动声色,虽说是不闻不问,可也不可能不知道,贺祺养了向晴阳六年,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孩子?
“当然,她不是我亲生的,但我也不会抛弃她,就凭她叫我做妈。”向晴阳坚定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苗瑷珠饶是再镇定,这一回也难掩错愕,向晴阳对待非亲生的孩子都可以如此,相比起她自己,却是极大的讽刺。长大了就是长大了,学会了怎么攻击人,不像以前傻傻的,只会哭,然后又被一颗糖哄停,那颗糖,是莫少卿给的。
夜幕已经降临,黑夜再次侵袭了清峰银纱,伴随着汽车的引擎声传来,有两道的刺眼车灯扫过空旷的客厅,然后又消失,车门开关的声音传来,接着就是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向晴阳很清楚,祁明熠已经回来了,她连忙抬手抹掉眼泪。
“请祁太太好好考虑,天色已晚,我就不打扰了。”苗瑷珠识相的起身走人,深知不能在这里留太久。
“你自己欠的你自己去还,凭什么要我去?自私鬼,我不会答应你的。”向晴阳朝着她的背影喊。
苗瑷珠的脚步明显一顿,但仅仅愣了一秒钟,反应过来后便加快脚步,刚好与进来的祁明熠碰个正着,她若无其的与他擦肩而过,看都不看人一眼。祁明熠好奇的瞄了她一眼,虽只看到侧面,却是觉得眼熟。回头看到自己的老婆,他难免在心里爆了声粗口,靠,这女人怎么跟我老婆长得那么像?
“你哭什么?”她掩饰得再好,还是被祁明熠发现了。
“没什么,回来了就开饭吧。”向晴阳故作轻松的答道,把怀里的祁珞放下来,牵着她去吃饭。
“喂,”祁明熠边跟上去边问道,“你到底在哭什么?还有刚刚那个女人是谁?”
向晴阳大概是心情不好,便抿紧了唇不再作答,洗过手后默默的取代佣人的位置,盛饭,发配筷子匙子。祁明熠咒了声,受到无视虽然很不爽,但也没再生事。他自恋的认为自己脾气变好了,这不,要是以前向晴阳是这副模样,他早就开始了惨无人道的惩罚,把她折磨到求饶。
安安静静的吃过晚餐,向晴阳就起身回了卧室。祁明熠慢吞吞的吃完,然后回头问管家,“刚刚来的那个女人是谁?”
“是少奶奶的母亲。”管家很忠诚。
不是说没亲人了么?难怪长得那么像,看到向松德的时候他还以为向晴阳不是他亲生的,可如今看到那个女人,他已经完全相信她是向松德亲生的了,继承了苗瑷珠的基因真的没错。只是好白菜都给猪拱了,但也庆幸向晴阳这颗好白菜没有像苗瑷珠那样给猪拱了,而是给他这个畜生强行霸占了。
祁明熠眉头一蹙,又问道,“谈什么了?”
“隔得太远,听不清。”管家年老了,耳朵不太好使。
“算了,我自己去问。”他丢下筷子,跟还没吃饱的祁珞打了声招呼,便快速上楼。
浴室里传出流畅的水声,祁明熠拖了鞋子,边走边脱衣服,不怀好意的转动门把。向晴阳面对着镜子,早就看到了鬼鬼祟祟的暴露狂,不然肯定会被突然贴上来的他吓一跳。
“晴阳,”他把手伸向了他最喜欢的地方,深邃的目光瞥向镜子里的身体,在她耳边低低道,“你好美……”
“你先放开,我还没洗完。”
“一起洗。”
他把她抵在镜子前,抬起她的粉臀,轻车熟路的找到作战地,提枪上阵……
一个多小时后向晴阳才拖着发软的双腿出了浴室,祁明熠在身后不慌不忙的裹浴巾,之后便跟了出去。大概是累的,向晴阳吹干头发,便疲惫的躺上床。祁明熠今天比较闲,不用去书房,也没有球赛可以看,便关了灯跟着一起睡觉。
“老婆,今天来的是我的丈母娘吗?”
“……”耳边传来他醇厚的音色,向晴阳缓缓睁开长睫里的明眸,轻轻晃动,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说出口,只得选择沉默。
“为什么要骗我?”他的语气里面没有指责,只是单纯的询问。对于她的亲人,对他来说可有可无,但至少向晴阳是自己的老婆不是,他怎么说都得弄清楚。
“……”
“不说就问了,老子自己查。”他不屑的冷哼声,转身抄起床头柜上的手机。就算是不想回答起码也哼一声,祁明熠忍着狠狠践踏她的冲动,拨通了施珄榭的电话。
施珄榭堪比全球最快的信息搜集器,当然,只限于丑闻。别的地方他不敢讲,但是市里的,绝对逃不过他一双顺风耳,这也是施家报社能在国内成为翘楚的原因。
“你老大有什么事?”施珄榭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沙哑,似乎刚睡醒。
祁明熠差点忘了,他现在在国外,因为时差的问题现在可能是在睡觉。听说看身体去了,好像是因为不行,那天问他的时候,施珄榭第一次知道了出糗是什么,祁明熠笑得没心没肺。
“市里的向松德,你给我说说。”
“哪个向松德?”
“你没睡醒是不是?我老婆那边的。”
施珄榭愣了几秒钟,才缓缓接着道,“抱回来过一个野种,跟嫂子一样大,野种的妈早就死了,嫂子的妈在十一年前跟他离了婚,野种的爸收了贺家一大笔钱,答应了,他才有钱成立了公司。”
“贺家?”祁明熠疑惑的皱眉。
“难道你不知道恒信以前姓贺?也对,之前你只管玩,一直都在迪拜。莫少卿,也就是小狐狸的亲生父亲,现在跟嫂子的妈在一起,结婚已经十一年,没有儿女。莫少卿把那么大的恒信拱手相让,就为了离婚,甚至是让亲儿子跟着老狐狸姓,”说到这里,施珄榭嗤笑一声,“女人而已,值得么?”
祁明熠才不管值不值得,问了声,“我老婆去哪里了?”
“在你床上。”
“你作死是不是?”
“十岁失踪,估计是给弄到了孤儿院,之后的事,连我也不知道。因为向家的人没人承认她,身上没什么可挖的,也就不吸引别人的注意力。嘿嘿嘿,你自己去问嫂子,不肯答你就使出你的九牛二虎之力,女人嘛,哈哈,你懂的。”
“滚,”祁明熠挂了电话,把施珄榭j□j的笑声掐断在手机里,之后又朝向晴阳靠过去,笑得无比嘲讽,“呵呵呵。”
“……”
“老婆,你看看,你早些说,还可以替我省钱,不用浪费电话费。”
“当面揭开我的伤口,你满意了么?”向晴阳冷不丁传来一句,祁明熠还真的给她冰冷的语气吓到了,当然,仅仅只是一秒。
“我这哪能算揭开你的伤口?我只是想搞清楚而已,谁叫你都不肯告诉我,我又不会嫌弃你。”
“那你告诉我你的呀,你怎么不告诉我关于你爸你妈的?你倒是告诉我啊……”她不怕死的激他,大概是吃错药了。
祁明熠的笑容僵在嘴角边,他能明显的感觉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的跳,抓着她的手隐隐用力,没一会儿又缓缓松开。深吸了口气,不冷不热的说道,“没什么好说的,我妈精神不太好,你也看到了。祁均圳是畜生,最喜欢狐狸精,惹得一身骚,把家里弄得一团乱。我哥和嫂子死了,明珞和阿静,车子侧翻,当场死亡。祁珞是丁绵蕊救出来的,不然现在只剩下我自己。所以,你要对祁珞好,也要对我好。”
他很可怜之类的话他还是说不出口,强大的自尊心不允许别人可怜他,即使是向晴阳。祁明熠也想不到,有一天他会抛弃自尊心,重重的跪在别人脚底下。
这是祁明熠最忌讳的话题,如今却全都告诉了向晴阳,当场揭开他最大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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