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来说,在他们回京的后半段路,二皇子基本上就是坐山观虎斗的状态了。
裴羡眉梢微挑:“对他来说,除掉三皇子和图尔守旧派竟比除掉六皇子更迫在眉睫?”
二皇子后头是没在做什么,但没做什么已经算是一种让步了,不然他大可协同那边全力击杀六皇子,而非放任自流。
“死对头还有机会干掉,但叫仇人多呼吸一刻都是对不起自己。”赵瑾随口道,“二六皇子间只是利益冲突,而非生死大仇。”
显然二皇子是分得清主次矛盾的。
赵瑾偏头问裴承允:“闵尚书交上去的证据是什么?”
裴承允道:“是当日刺杀皇后的刺客,他是三皇子的人,闵尚书查出了他与三皇子的来往痕迹,再顺着查了查,加之六皇子交上去的,两方一串联,很容易便查到了三皇子。”
见赵瑾有些惊讶,他解释道:“三皇子闲散多年,能力手段都不出众,仅凭图尔守旧派的帮扶,做不到二皇子那般痕迹干净。”
所以这个为大团伙顶罪的重任就落在了他身上。
但他也不冤枉就是了。
赵瑾微微挑眉:“所以安阳郡王派人刺杀一事,六皇子就这样算了?”
提到安阳郡王,裴承允眼神颇有些复杂:“安阳郡王……单纯得紧,派来刺杀的都是自家府卫,我们解决起来更容易得很。”
赵瑾嘴角一抽:“这可不是单纯了。”这是傻。
她相信就算是七皇子都知道杀人该毁尸,刺杀该扫尾。
裴承允继续道:“他被二皇子蛊惑,只想为女报仇,但脑子与实力跟不上,六皇子并不打算对他如何。”
赵瑾:“……”
你看我像是信的样子么。
六皇子不计较被刺杀之仇?开什么玩笑。
他是什么以德报怨的圣母胸怀么?
“二皇子本打算推他出去做替罪羊的,但现在有了三皇子,便不必了。”裴承允笑了笑,“安阳郡王说不得还有用。”
赵瑾点了点头。
她也觉得如果直接给安阳郡王那些府卫拎出来……朝堂上那群老狐狸只怕更多想的是谁在栽赃陷害。
没有人会蠢到搞刺杀还实名制出手的。
即便这是事实。
“二皇子知道安阳郡王派的是自家府卫么?”赵瑾忽地问。
“……先前不知,现在应该知道了。”
“……”
赵瑾今日沉默的次数尤其多。
不知为何,她竟隐隐有些同情起了二皇子。
若三皇子不出手,当安阳郡王实名制刺杀的证据被摆出来的那一刻,只怕大半人都要唾弃于他——大家只会当二皇子这个最有嫌疑的人陷害了脑子不好使的王叔。
虽然事实也的确是这样没错。
这波属于是终日打雁,却有朝一日被蠢到不会拐弯的雁啄了眼。
赵瑾摇了摇头,忽地一顿:“那刺客是三皇子的人,所以孝纯县主勾结的也就是三皇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