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禁军围城足足三天。
这三天里,秦禹熙每天到宫门一闹,严靖安不放人之后,他便自行离开了。
第三天夜里,秦慕言和秦禹昭一同站在宫门的阁楼上。
朱雀大街依然灯火璀璨,然而夜色中却多了一丝肃杀之气。
京城向来不设宵禁,这几天整个京城倒像是按下了暂停健一般,连长街上的小摊贩都消失不见了。
表面看似平静的京城,可谁都清楚,这只不过是风雨欲来前的平静罢了。
“皇叔,都三天了,晋王还没有动静。”
秦禹昭也觉得很煎熬,每天瞧着武昌帝那要死不死的模样,他心里承受的压力也好大。
甚至妄想武昌帝忽然好起来,这样就不用兄弟兵戎相见了。
秦慕言沉吟片刻,双眼望了望乌云压城的天空。
云层里似有暗雷滚过,这一场暴风雨是无论如何都避免不了的了。
“他若再不动手,等皇帝咽了气,本王便召见文武百官,直接在甘露殿宣读遗诏,正式立你为帝。”
“至于晋王,以通敌判国罪处决了便是。”
无论秦禹熙动不动手,他都有办法将他置于死地,为秦禹昭即位扫清道路。
秦禹昭抿着唇不说话。
男人侧身瞥了他一眼:“记住,为君者,最忌优柔寡断,该杀便杀,不要心软。”
秦禹昭沉默了一会,小声道:“不可封王赐封地,责令其远离京城么?”
秦慕言视线从他身上偏开,闭了闭眼,似乎是觉得头疼。
“我刚才那句话……”
“你有没有在听?”
秦禹昭没敢吭声。
良久后,才弱弱道:“皇叔,侄儿觉得这个皇位……”
话未说完,皇叔一个冰冷的眼神扫过来,逼得他硬生生咽下了后半句话。
可我真的觉得,这个皇位你比我更合适啊!
男人背对着他,语重心长:“对本王亦是如此,正式登基后,本王会归还兵权以及封地,从此以后远离京城,无诏不得回京。”
秦禹昭怔了一下,良久,长长叹了一口气。
“……是。”
另一边。
秦禹熙坐在荷风苑的水榭中,手里拿着一封情报,透过空空的美人靠,望着满塘枯荷发呆。
“殿下……”
手下轻轻吸了一口气,这才向前。
“西境来报,一队人马连夜从王府离开,朝京城方向赶来,只是队伍中没有楚王妃。”
秦禹熙回过神来:“没有?”
“是,他们骑的都是马,轻衣简装,一览无余。”
秦禹熙皱着眉头,上官云曦娇贵,又不懂武功,不可能在冬日里长途跋涉骑马而归。
“可派探子探过王府?”
难道她还留在西境,并不上当?
不料那人却道:“我们的人暗中查探过了,不在王府,府中只有那位被封为刺史的孔家三公子留守,其余人都已踏上返京的路途了。”
秦禹熙笑了起来,指尖把玩着一只白玉纸镇。
心底已经有了数,便当她是声东击西,从另一个方向回京了。
“好,很好,我的好皇婶,咱们很快又可以再见面了!”
“传令下去,全城戒严,一旦发现楚王妃的踪迹,立即带来见本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