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呢?”
“去秦关了。”
“难道他妈的君上治下,就只有凝眸阁的人可以去秦关吗!”
安争猛的站起来,眼睛几乎都要炸裂似的。
“并不是。”
声音从远处传来,脚步声随即响起。
白胜君宁小楼从凝眸阁外面走进来,摆了摆手示意后面的人不要跟过来。他穿着一件白色的衣服,胳膊上还绑着黑纱,他在哪儿都是很光彩夺目的人,甚至到刺眼的地步。可是今天,他身上只有悲伤。
“安裁臣是去接方坦之回来的,人死了,总得葬在家里。”
宁小楼站在那,抬着头看着月色:“可能你们觉得世界没有那么残酷,可实际上,我所苦苦支撑的白胜君,每一天都是靠死人来维持的。可能是方坦之,可能是你们任何一个人,也可能不久将来就是我自己。百姓们想要的日子,是靠修行者不断的拼死去保护的。”
“我知道也许以前你一定觉得我那么自私,为了一个魔的力量可以死那么多人,甚至还想杀了你。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不能死,不能弱。所有人都说白胜君的这片地方是净土,仙师府的人手臂再长都伸不进来可这是错的,他们早就伸进来了,而且就在我身边一点点的挖我的根基。”
“方坦之的死,不是意外。”
宁小楼将视线从月色上收回来,看着安争。
“你们都不会理解,我每天在人性的善与恶之间挣扎的痛苦。”
安争坐在那,眼神里有了杀意。
宁小楼无视了这种杀意,因为他不担心安争能杀了自己。
“秦关还在,这是方坦之死的最大价值。安裁臣去接他,但有人不想让安裁臣把他接回来。因为方坦之的尸体上,藏着一些秘密,一些龌龊之人不想让我看到的秘密。他死于背后之伤背后。”
宁小楼转身:“我不想和你解释什么了,也没必要和你解释什么。我明日启程去秦关,你要跟着。”
安争皱眉。
“他不能去!”
杜瘦瘦站出来:“他伤还没好。”
宁小楼脚步停了一下,也没回头:“他只是伤还没好而已,有的人却已经死了,而我也在赴死的路上。”
“我去。”
安争深吸一口气:“我去把先生和大师兄接回来。”
宁小楼笑起来,有些满意。
“是啊,应该去。”
可是只有他和安争知道,他带着安争只是因为那狗屁的谶言。说什么安争是他的贵人,他带着安争就想逢凶化吉而已。
“之所以说你应该去,是因为我发现有些坠落仙岛的人也参与其中了。”
宁小楼加快脚步,似乎有些不喜欢这院子里的苦寒。
就在这时候,安争脑子里忽然嗡的一声,好像坠入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他身边所有人都消失不见,所有的声音都戛然而止。空间变得静止下来,连时间似乎都静止了。白茫茫的一片,安争感觉自己好像被人突然扔在雪地里一样,看不到远方。
“是我。”
安争的脑海里传来方坦之的声音。
“不要太惊讶,当你听到这些声音的时候我大概已经死了十几天。从秦关到燕城距离遥远,所以我死之后,气息要经过十几日的漂流才能回到这里。别想太多,这不是我死而复生的什么迹象,只是想告诉你我不喜欢你,但你却是我最合适的传人。”
“你看到了天外天吗?我想你是看到了的,因为我在你体内留下了一个东西,那是我对天外天的感悟。得世界之力越多的人越强大,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仙帝之所以是仙帝,是因为他们掌控着某种力量的极限,也就是从这个世界上获取最多的人。”
“世界就那么大,我们拿什么和仙帝争?和仙宫那漫天神佛去争?天下是他们的天下,所以我们争不过的。于是我抬头看,梦想在天外天。”
“那感悟会伤了你,甚至让你痛不欲生。但当你能将这感悟变成是你自己的,你会发现,你的力量来源也变了。我之前看过你的体质,你本就不靠世界,你靠自身。然而即便如此,你在世界之中,靠自身又有什么意义?世界在他们手里,你在世界之中”
方坦之的声音一如既往的那样懒散,似乎还有些不甘。
“我应该有个更像我的传人才对,比如安裁臣更让我喜欢一些。你才入门我就选择了你,这真的有些草率了啊当是我的私心就好,安裁臣不是一个可以背负太多的人,而你不一样。”
方坦之的声音在安争的脑袋里如惊雷一样,虽然语气依然那么懒散随和。
“你,天生就该背负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