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一统”方便面的收入也不用供养军队了;其它经营的矿业因为都是起步阶段,倒没从中抽钱用,反而有余力的时候接济了不少,如抚顺煤矿、本溪铁矿。
零零散散地手头也有百十来万,算起来是笔巨款了。当然若不是他公心太重,千万现在应该也有了。在奉天看了一处宅院,用得是于凤至的钱----若不拿反坏事了,精明的老婆不会猜到他有钱?既然是一片心意,收下就是了。但是别的,还是要自己掏的,是自己娶媳妇,不是媳妇娶亲。
所以张汉卿在再次上老丈人门上的时候,底气是足足的,腰包是鼓鼓的。
这个家其实是黄婉清二伯的,但也能算得上老丈人了,因为黄如清。唉,说不清。
宾主尽欢,三位长辈从头到尾都没提到一句扫兴的话。大家都是人精,有些事,有些话,还是闷死在肚子里的好。
张汉卿丝毫没有两耍丈人的惭愧感,酒过三巡,他向黄奉廷说:“小侄和婉清一见钟情,蒙黄小姐不弃,愿意下嫁与我。虽然现在讲究自由恋爱,但是婚姻大事,还是要长辈们许可才是正理,所以学良今天冒昧拜访府上,恳请叔伯们许可。”
若是讲究媒妁之言,他和黄婉清的结合便是无礼、野合。现在把自由恋爱这个大题目搬出来,反倒博得黄家人的赞许,至少黄奉廷在心里是赞不绝口:“少帅果然聪明,他这话一说,倒成了他家教渊远了。”
自己的女儿已经失身与他,不嫁给他还想怎地?就凭张汉卿的权势,就是硬娶又如何?这样通情达礼的好女婿,他要是不答应,还有天理吗?黄奉廷连拿捏都不用了,眉开眼笑地说:“你们小辈你情我愿的事,我们都是开明人家,怎么会阻拦?”
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黄夫人忽然说:“少帅,你刚才说要迎娶婉清,可是真的?”
张汉卿可就是为此而来的么?刚才已经说过了,难道黄夫人看我长得这么帅、又这么真心爱着她的女儿,欢喜得疯了不成?他以为这是要自己表态呢,当下不假思索地说:“小侄对黄小姐确实是一心一意的,我想娶她为妻。”
黄夫人又追问了一句:“那我们家婉清嫁过去算什么呢?”
这回在场的人都听明白了,夫人这是话里有话呢。
张汉卿有些不好意思但坚定地说:“妻子啊,小侄和黄小姐说过,要用八抬大轿来迎娶的。”后世听惯了小三情人的传奇,对于妻子以外的女人他根本没有歧视的想法,都是自己的女人呗。
这下子黄夫人也听得惊呆了。众人也都听清楚了,八台大轿,那确实是娶妻的节奏。当然,大家都知道,这个妻比起元配于凤至,其实仍然只有算作妾,但有平妻的,但地位足够了。黄婉清嫁过去是做妻还是做妾,这个名分对黄家这么大的家族真的是攸关脸面的。虽然已经式微,但能有头有脸地和张家联姻,还是意外之喜
事实上,对于名分,国人的态度一向是敬而从之,特别是有身份的人家,一向有“礼出大家”的尊崇,规矩大似天。妻、妾与陪房丫头的区别,那是一分都不能错的。妻与夫平等,是“娶”;妾的地位就低了一大截,只能说“纳”。
好在随着辛亥革命的胜利和民国的成立,南京临时政|府在法律上规定了一夫一妻制,“纳妾”已不为民国法律所保护。所有之前的妻妾,都摇身一变为“夫人、太太”,算是钻了法律的漏洞,地位与前有了根本改变。
在东北,这股风气还没有完全传进来,是以张汉卿主动认同黄婉清“妻”的身份,得到黄家一致欣慰。
可是,少帅夫人会同意吗?这个事对黄婉清是极大的好事,但对于凤至可就是极大的冒犯了,刚刚听到意外之喜的黄母又担忧起来。他们夫妻同意这门亲事,也没敢奢望会有这待遇。之前从侧面打听过了,张家的姨太太们过得还都不借,没有那种受主妇凌虐的事,当然也与元配夫人、张汉卿的亲娘早逝有关。
至于小字辈中的长子张汉卿,只有一房夫人,脾气也是挺好的,就是做了他的二姨太也不会受屈。只是乍听到他放宽规格的迎娶,还是让人有意外之喜呢。
“我们黄家也是大户人家,本来是不愿意让清儿嫁到张家做二夫人的。可是女儿大了不由娘,这也是前生注定的姻缘,我们也是开明的,就不阻止你们了。清儿也是知书达礼的,嫁过去后敬姑婆、服侍丈夫是本分,这些我们都不担心,只希望你以后待清儿好好的。”这是黄母在婚前谆谆叮嘱。
黄父也表态同意:“你定的婚期我们都看了,觉得日子很好,就这么办吧。”
见身边和外边的人和事都搞定了,幸福的张汉卿提出要与黄婉清说说话,三位长辈竟然都默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