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自请罢免官职,解除定国军名义。
皖系四大金刚兵败如山倒:两面派的靳云鹏因为曾给张作霖通风报信,所以他不怕;吴光新、傅良佐都丢下军队离开了;而徐树铮作为吴佩孚点名要处置的角儿,不得不自谋后路。他开始中变换行踪准备逃跑,先是冲进家门,然后又去银行取款,筹措风紧扯乎的路费。接着却冲进了书店,归还之前买钱。
书店老板惊诧地说:“都到这节骨点逃命,还来还钱干什么?”
徐树铮笑说:“现在不还,怕以后没机会了。”
然后他从容前往六国饭店躲避,以谋东山再起。这种心机似海的军阀策士,也成为诚信待人、欠债还钱的模范顾客。他到了日本使领馆后还不忘风骚一把,赋诗一首来恶心吴佩孚,内云:“购我头颅十万金,真能忌我亦知音。”
趁着这股热劲,直奉两系不约而同地大捞好处:西北军、边防军被勒令就地停战,原先的对手,各自派人要求皖军向自己投降;直系主力云集洛阳和保定、奉系主力屯兵秦皇岛和承德,双方前锋都已经分驻南苑北苑兵营。只要一声令下,北京城将成为齑粉。
战后,第一要务是组阁问题。徐世昌想用自己的老朋友周树模组阁,曹锟看中了直系元老王士珍,张作霖念念不忘的仍然是他的儿女亲家靳云鹏。
陆军总长靳云鹏本来是段祺瑞手下的两大干将之一,另一位就是参战处参谋长徐树铮。但这两位是针尖对麦芒,形同水火。徐树铮是安福系的后台老板,同徐世昌矛盾很大。而靳云鹏不属于安福系,同徐树铮又仇恨甚深。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为此,徐世昌看好靳云鹏。
靳云鹏和张作霖是儿女亲家,和曹锟还是拜把兄弟,又和直系的王占元、吴佩孚都是山东同乡。由于具有这些政治资本,靳云鹏在和诸元老的竞争中,自然占了上风。他认为时机已到,该他出山了,便于7月23日亲到奉天,同张作霖商讨善后问题,取得张作霖的支持。
几天后,张作霖和靳云鹏同到天津,并电邀曹锟来津开会。又过了两天,曹锟马不停蹄地从保定到达天津。此时,各地军阀的代表也到会了。在这个会议上,就决定了让靳云鹏复职组阁。
同一日,总统徐世昌准督办边防事务兼管理将军府事务段祺瑞免职,撤销督办边防事务处,撤消西北边防军名义。作为对张作霖的奖赏,他还颁布命令,撤销之前对张作霖的处分决定,恢复其“东三省巡阅使与蒙疆经略使、兼节制热河、察哈尔、兴安三省都统”的职务,尽管无论其恢复与否,张作霖都是当之无愧的东北王和西北主宰。
“护法运动”的最大障碍段祺瑞下台了,该进行南北和谈让国家统一了吧?孙逸仙、唐绍仪、伍廷芳、唐继尧等人却不合时宜地发表二次宣言,要求“北方应先废止中日军事协议及二十一条,南北双方预计于上海的和议方可继续”。
凭心而论,这是把难题留给北京政|府了。袁世凯在世时,携团结的北洋和远胜于今的实力尚对二十一条心有余悸无可奈何,现在一个分裂的中|央政|府哪来的胆气与日本叫板?何况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要想让日本人退出吞下去的肉,明知是一个不可能的任务。这种不合时宜的言论,也亏得他们想得出来。
果然,曹锟、张作霖、靳云鹏等在天津会议后,决定解散安福系国会,请靳云鹏组阁。对于南方军政|府的回应是:取消上海和会。
取消和会,意味着新生的民国政|府将继续和以孙逸仙为首的南方政|府处于战争状态。于是,民国政坛的风向由七省联合南方共同反皖的局面演变成直奉联合针对南方,中国大陆仍处于分裂状态。
7月29日,徐世昌明令通缉徐树铮、曾毓隽、段芝贵、丁士源(京汉铁路局长)、朱深、王郅隆(安福俱乐部财务股长)、梁鸿志(参议院秘书长)、姚震、李思浩、姚国桢(交通次长)等“安福十凶”,他是在几位大佬授意下发出的这份总统令的。人肯定是抓不到的,因为诸人均已避匿日本使馆,这只是做做姿态。
因为大佬们的心思已经放在如何在扫尾中占得好处,皖系留下的摊子中,既有内阁的人员组成争夺,又有军队的归属之争。安福系作为一个历史名词,已经被扫进马桶里,这个时候,已经没人来追究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