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出境,都是我们阶段性的胜利,所以我的意见,是用‘蛙跳’战术,让白匪军按照我们的思路打。”
“蛙跳?”几个兵家都面面相觑。研究了半辈子的军事理论,第一次听说这个词。
“青蛙走路是跳着的,这样一是可以不用每一步都要搬开前面的阻力,二是它的速度更快、更具威胁性。白匪想利用蒙西和我们兜圈子,我们不用睬他们。集中力量把蒙西几个关键的城镇拿下,让其时刻处在我们的包围圈之中,时刻面临着挨打、后勤不足的困境,他们自然就要想办法要么和我们打,要么逃出包围圈去。”张汉卿在简陋的蒙古地图上划了几个圈:“以唐努乌梁海和库伦为一边,先打下最近也最重要的乌里雅苏台,形成第一个包围圈。然后以乌里雅苏台为基地,向西再拿下科布多。以这两个要地为核心,再逐步向稍小的城镇渗透,不拘泥于消灭多少人,先在蒙西来个遍地开花。匪军再怎么能跑,总还是要吃、要住、要补给,我们就是掐着他们的脖子逼着他们找我们打。不打,他们要不了多久自己也会散了。”
这个“蛙跳”战术,是张汉卿借鉴二战美国在太平洋战场上放弃传统一线平推的做法,跳跃前进,越岛攻击。得手以后再以此为支撑继续开展进攻,从而使战争的进程大大加快。蒙西虽然没有海,但是它的地形和太平洋如出一辙:有限的人口都集中在若干个孤悬某地的小市镇上,和太平洋上的小岛类似。打下几个重要的位置之后,包围圈中的小岛打与不打,意义已经不大了。
几位人民军司令部的指挥家们都表示钦佩。少帅虽然带兵打仗的时间远不如这几人,但是他的思想和军事理论是天才般的,不可以常人理论。人民军从成立到发展壮大的这几年,从战术上看并没有比其它军队有多少出奇的地方,但是架不住少帅的火候掌握得好哇:一是每次出兵都逢上好时候,鲜有硬茬子;二是战略环境都是和他的出兵思路密合,即占据着大义,这份功力比之战场上的一刀一枪来得尤为难得。
像剿匪、像占据中东路、像摩阔崴用兵、像呼伦贝尔之战、像安蒙,都是让国人振奋、让国外各势力无法行之有效地与之抗衡的大事件,张汉卿都做得非常到位。
所以西北人民军司令部很快形成了共识,张汉卿更跃进一步,他在给张宗昌的电文中说:“知悉你部大胜白匪军并解了买卖城之危,不胜欣慰之极。望你能够戒骄戒躁,展开蛙跳战术,以打击敌人主力或收复蒙西各大城镇为目标,逐步巩固已有战果。在此之间,宜发挥骑兵机动性的优势,在牢守各个重要据点后再对敌展开大规模包围。圈子不妨大一点,这样依靠各据点,能够尽大程度地限制敌骑兵的优势。蒙古匪乱平息,则西北安定,兄居大功。为了事权统一,我已向巡阅使署征求同意你为蒙西安抚使兼‘白俄兵团’司令,全权负责征剿余匪。所有的后勤供应,由西北人民军后勤部负责。”
这是获得张汉卿正式承认的节奏!张宗昌得了这个电令,比打败亚洲骑兵师得了嘉奖还喜欢。颠沛游离了好长时间,过够了爹不疼娘不爱的日子后,他第一次获得认可,还是东北军的少帅,这是什么奖赏都换不来的。少帅给足了面子、权力和地盘,自己再不珍惜就不叫张宗昌了。他顾不得大战后全军要歇息,立即整军待发,并给手下打气说:
“少帅要我学青蛙,戳一下动几下。俺老张别的不敢说,这知遇之恩还是知道要报的,我这就做那青蛙,一蹦不歇脚,要让那群白俄子像坐在井里的青蛙一样看俺怎么蹦跶。少帅委任俺做蒙西安抚使,这些白俄子再在蒙古捣乱就是和俺老张过不去。兄弟们这就出发,把他们打得屁滚尿流!”
深知肩上责任的张宗昌为了表现,也需要仔细揣摩张汉卿的建议。对剿匪很有经验的他了解了“蛙跳”的深意之后也禁不住赞叹说:“少帅天纵奇才,用这个办法俺老张要是打不掉这群白毛子,都不好意思说自己会带兵打仗!”
边行军边整顿,整支“白俄军团”开始了纷乱但实有序的远征了。这支锐气正盛的军队按照张汉卿提出的“蛙跳”战术,各挑出一支支骑兵部队深入蒙西,对盘踞在各个小城镇的当地匪军进行了一次次卓有成效的打击。即使分兵,在人数和武力上也比盘踞在各地的匪帮们要强得多,所以强悍如巴希奇、凯戈罗多夫、卡赞采夫等传统蒙西匪帮,狡诈如温甘伦等外来匪军,都不得不避其锋芒。在知悉“白俄军团”要以大包围圈来一战定乾坤后,匪军们都明智地选择了跳出这个圈子。
在唐努乌梁海守军的协助下,匪军们被赶到了蒙西南,蒙西重镇乌里雅苏台、科布多在完全意义上得到收复,一个安定的蒙古已经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