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民党宣传机构立刻就这次谈判进行了密集的批评,他们通电指责外交部,把责任都推在任用一个“毫无外交经验,冲动、暴躁、丝毫不懂得迂回手腕的年轻军阀”上,并斥责张汉卿“把施展于同胞的武力办法诉诸于外交,实是造成此次外交破裂的罪魁祸首。”
被国民党控制的已经被恢复的“旧国会”也因此指责张汉卿。
苏俄代表加拉罕也对外界说:“如果北京政|府不能改变其强硬的立场,我们将改变谈判对象,寻找可能的有国际视野的党团代替它。”言下之意,苏俄将不会承认中华民国的合法地位,而这个“有国际视野的党团”无非是国民党而已。
吓唬谁啊?苏俄到现在还没有一个国家正式承认它,稀罕吗?现在从总体上说,不是中国求着苏俄,而是他们急着要同中国处好关系。国民党如果敢于绕开中央政|府私自同苏俄谈判,张汉卿会毫不犹豫地宣布其为叛党,并在全国进行一轮猛烈的清洗!
作为当事人,代表团第二代表顾维钧支持张汉卿的作法,他对外界恨恨不平地说:“通电指责外交部,拥护他们私下谈妥的协议草案,以出卖国家利益交换其党团上位等等,显然都是在苏俄使团、王博士(王正廷是耶鲁大学博士)的同伙、以及在北京的国民党信徒们的煽动下干的。
他们的行动肯定出于某种更加重大的政治目的,即推翻北京政|府,夺取政权…几十年来,特别是中华民国成立以来,将国内政治与对外关系混为一谈,一直是中国的灾难之源。”
人民党的宣传喉舌也展开反击,不但痛斥王正廷的软弱,还影射国民党为了私利急于谋求与苏俄建交的阴谋。双方唇箭舌枪,斗得不亦乐乎。
就在天津大学里,即将毕业的于一凡也被扑天盖地的关于张汉卿的消息弄得欲罢不能。学生们都是爱国的,对于张汉卿的“霸气”,绝大多数的人都觉得过瘾,认为讲出了中国人民的心声、挺直了中国人民的脊梁。于一凡每听到此,心里都是美滋滋的。张汉卿在她心中的形象一直很高大,无论其政治上和军事上的建树、文学上的成就、经济领域异乎寻常的敏锐…现在连发火都那么帅!
同时刻的谷瑞玉,也缩在被窝里,给张汉卿写了第一封情意绵绵的信。
远在洛阳的吴佩孚对此十分欣慰:原本的两大对手,现在竟然针锋相对起来,大感开心。看,还没谋成统一,自己倒先干起来啦!不过透过纷乱的硝烟,他心里是赞成张汉卿的。
别的国家耀武扬威也就罢了,你一个根基都不稳的苏俄,还想狮子大开口再从中国捞好处,还以为是二十年前的中国吗?还以为你是二十年前的俄国吗?无论和张汉卿的政治立场如何,他认为帮助奉系,责无旁贷。
在他的要求下,直系也发出声音,赞同张汉卿的主张,这让远在上海的孙逸仙感到不安。如果直奉从此联起手来,基本上统一的中央政|府内部将再无国民党的立足之地,他的国民党之所以存在,就是因为中央各派系的不和促成的…
而且张汉卿的手段他已经领教过了,是个真的敢于向他全面开火的“硬汉子”,“张大炮”的外号不是白起的。为了在将来的政局中不至于被边缘化,他还需要奉系的力量,因此不能恶化双方的关系。他指示国民党在北京的议员们,停止对张汉卿的炮轰。
没有了后台的帮助,王正廷因为少帅的骂而在外交部呆不下去了,他选择了提前退出政坛去专任那让国人当时一直搞不懂的国际奥委会委员了(王正廷就在今年当选,他因此也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位国际奥委会委员)。
据说黎元洪总统当场就批了,没有给他一点例行性场面上的挽留…
其实这样也好,因为这时候的北京政坛,已经遍是奉系的人,他一个被少帅骂过的行政官员是不好再混下去了,奉系全面掌握中国大局已经为时不远了。
苏俄代表团还在向其国内密报结果等候指令的时候,张汉卿搬进了他在北京的新大帅府----原顺承郡王府。
这是一个很“另类”的王府,在北京那么多的王公府邸中,它有两点是别树一帜的:按清代制度王府前面应该有大狮子一对,唯独此家没有;王府的正所即正殿前都不种树,唯独这个王府的大殿前种了四棵高大的楸树,从街道很远地方就能看到它那虬枝杈丫的树冠,据说从明朝开始就留下来的。
它本来是清朝礼烈亲王代善第三子萨哈廉的二儿子克德浑的王府,它在雍正年间曾因在西北战败被罚,元气大伤,当时的王爷把家产变卖一空。这场处罚使得它一蹶不振,以至于老北京人有了“锦什坊街怎么那么长,里头住着穷郡王”的顺口溜。
传到第N代之后现在袭爵的是现任顺承郡王文仰宸。因为生活压力大,他在民国六年通过熟人把王府租给当时的红人徐树铮,之后奉系进入北京,汤玉麟便占着这个地方。老汤调热河后,这里便成了张作霖在北京的落脚点,现在张汉卿名正言顺地进来了,这里便称为北京城的大帅府。
张汉卿自住王府,他的卫队大部分住在历代帝王庙。
这里后来改为全国政协驻地,原府则改为一桌至少1888元的奢华大酒店了。对于后世月工资可能在这里吃不了几顿饭的张汉卿来说,能够住进王府的感觉是美妙的,那是一种难言的心灵上的慰藉:可能住的床铺还没有东北的炕头来得温暖,但毕竟是王府矣,清朝八大铁帽子王之一的家!
这里很快成了北京城最繁忙的所在,北京城的各方显贵,来拜访的络绎不绝。北京交通部门甚至在其西墙外的锦什坊街两头派驻了几名警察,负责指挥这时的交通。
白天政事繁忙,晚上是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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