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儿错也不能犯。
需要想个合规的招数。
李云龙问:“你说,咱们派人去山下的村子里招人,有没有可能?”
山下村子里,能当八路的,最近肯定也已经上山了。还守在村子里的,估计是有牵挂。
男人当了八路,日本人来了就得灭他们满门。
李云龙也发觉自己问了个傻的问题,没等袁朗回答自己就给否认了。
“日伪军最近被打怕了,都不敢出来了。要不然多抓一些伪军俘虏,人数多了总会愿意当八路的。”李云龙又道。
其实许多伪军士兵,人并不是很坏。他们当伪军,许多都是为了混口饭吃。
日本人对他们并不是很好,苦活累活交给他们干,上战场还得趟地雷挡枪子。
明晃晃那就拿他们当炮灰。
被俘虏以后,经过政工人员的思想教育,许多人幡然悔悟,就留下来当八路了。
分军区这次的扩张,反正过来的皇协军俘虏,就占了不小的比例。
但随着此次游击战的进行,日伪军被打痛了,也学精了,都龟缩回去不出来。
短时间内想要抓到大批的俘虏,几乎是不可能的一件事。
李云龙实在是有些没辙了,甚至琢磨起了跟老战友要些人。
不过就是想想,就算上级同意,李云龙也拿不出能喂饱老战友胃口的条件。
瞧着李云龙愁眉不展,袁朗就不藏着噎着了:“我倒是知道一个消息,或许有用。”
“什么消息?”
李云龙知道袁朗不会拿他开涮,一定是很有价值的情报。
袁朗说:“是刚才三团的政委,跟我说起的一件事。
他们前几天抓的皇协军俘虏,许多都是原来的中央军,都是几个月前被剿灭的那批。
这些人在战俘营里表现的还好,于是就被日本人挑中,弄到皇协军帮他们卖命。”
“咦,把日本人的俘虏营打破了,搞些原来的中央军,倒也是个办法。”李云龙有了解决的办法也不逛了,转身就去找三团政委。
被俘虏的中央军,大多数都是无牵无挂的大小伙子。
并且经受过一定的训练,只要在思想上进行改造,改掉过往的陋习,很容易就能成为一名合格的八路军战士。
李云龙认为自己找到了,完成部队扩张到万人的速成方法。
叫上三团的政委,迫不及待的去见了那批原中央军俘虏。
到了那儿,
三团的政工干部,正在给那些俘虏开诉苦大会。
一位过去是中央军的瘦高的战士声泪俱下的说:“过去,我给长官当勤务兵,其实跟佣人没什么区别,什么事情都要我干。
有一次长官怀疑我透露了长官私密,就对我拳打脚踢,还要处死我。
要不是我磕头百般求饶,就根本活不到现在。”
他的话引起了众人的共鸣,在中央军当兵,不是官,没有靠山,那一定挨过打。
被长官要活活打死的,都不在少数。
最后拖出去往土里一埋,埋的浅说不定都让野狗给刨了,死都不安宁。
至于打死人的长官,是不会受到任何惩罚的。
旁边个子矮小的俘虏,抹着眼泪站起来说:“我们兄弟才惨呢!
我们家兄弟三个,上面来征兵,按道理一个人去就行。另外两个在家侍奉父母,还能过得下去。
可征兵的人来了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我们兄弟三个全抓了。
一路上几百里地,每天吃着半碗掺着沙粒的糙米饭,饿的前胸贴后背。
怕我们逃跑,脖子上的绳子睡觉都不取下来,我们还被剥了衣服睡在泥地上。
就在路上,我的两个弟弟喝了不干净的水,跑肚拉稀病倒了。
我哀求长官放了他们,留一条活路,让他们一路乞讨着回去。
可那个没有人性的家伙,拿刺刀捅死了我的两个弟弟,把尸体扔在路边喂野狗。
家里的老娘要是知道了……我没脸回去。”
说到这儿,他整个人哭成了泪团。
不少人被他带着,想到自身的遭遇,跟着哭了起来。
他们绝大多数是被抓壮丁来的,能活到现在都是最顽强最幸运的。
中央军的壮丁营,最低的存活率不到百分之二十,比德国鬼子的集中营还惨。
可德国鬼子抓进集中营的,是他们认为的敌人。
中央军那些丧失人性的军官,把抓来的壮丁当成了什么?
是牲口吗?
一场诉苦大会,把几十个俘虏哭得像泪人一样。
如果现在给他们发一支枪,领着他们去打中央军,袁朗毫不怀疑这些人能拿出不怕死的劲头来。
他小声的提醒:“老李,现在是共同抗日,咱们可不能跟中央军晋绥军搞摩擦,内部斗让小鬼子看热闹。”
“放心,我分得清轻重。”
李云龙在许多时刻还是靠谱的。
三团政委把刚才诉苦大会,哭得最凶的矮个子俘虏叫来。
“这是我们分军区李司令,他有些问题要问你,你如实回答。”
李云龙问:“你叫什么名字?”
“王大庆。”矮个子俘虏回答道。
他不敢直视李云龙的眼睛,低眉顺眼的像个木讷的老实人。
李云龙已经听三团政委说,这是个要留下来参加八路的,拍了下他的肩膀:
“抬起头看我,都要当八路军战士了,就挺起胸膛做人,我也是人,没什么好怕的。”
王大庆得到了鼓励,才慢慢的抬起头来:“是,长官。”
“不要叫长官,八路不兴这个,叫同志或者叫司令都行。”
“是,司令。”
李云龙几句话拉近了关系,消除了王大庆的拘谨,话题一转询问起了俘虏营的情况。
王大庆他们均来自,同一个规模很大的俘虏营。对于那里的情况他记忆犹新。
得知俘虏营起码还有两千多人,李云龙听得喜上眉梢,到时候解救出来,哪怕只有一半,也够完成现有的目标了。
他似乎已经看到了一座火药厂,正在向他招手。
李云龙问:“我们要解救那里的俘虏,你愿意带路吗?”
王大庆连连点头:“愿意,我愿意。”
能为八路军做事,他是一百个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