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能看得过去。
但惊艳的不是他的字,而是题诗。
“美人卷珠帘,深坐颦蛾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秦蓝嘴里喃喃念着,不知不觉间,他的双眸早已湿润。
魏小宝轻笑道:“秦兄,献丑了。”
“魏兄此诗,真乃……”秦蓝非常激动,都找不到言辞来形容。
再让他想个几十年,也作不出这等佳作。
秦蓝抹掉眸中的泪水,仔细端详着那幅画,心头想着魏小宝的题诗,恍然又似回到了那段温馨舒服的日子。
魏小宝不想打扰秦蓝,但还是想知道秦蓝和石霜叶之间的故事,当即再次开口询问。
“魏兄,说来不怕你笑话,曾经有段日子我住在一座小镇,镇上有座茶馆,里面有个卖唱的姑娘,那歌声……”秦蓝的思绪再次回到那段岁月。
在茶楼卖唱的石霜叶,总是坐在珠帘后,弹着琵琶,唱着小曲。
来茶楼的客人,绝大多数都不是为了来喝茶,而是想听石霜叶的小曲。
但不管因何,茶楼的生意都是好得出奇。
秦蓝从茶楼外经过,听到石霜叶的歌声,顿时被迷住,迈步进入。
这一听就着了迷,此后的日子,他每天都会来到茶楼,坐在阴暗的角落里,就等石霜叶现身开唱。
秦蓝沉浸在回忆里,嘴角挂着微笑。
魏小宝却是不解,问道:“这画面不是很美好,为何画中的美人,却是泪眼婆娑?”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佳人,也是最后一次看到佳人。”秦蓝回想起当时的场面,心头宛如扎了根刺。
茶楼里的客人全都沉浸在石霜叶美妙的歌声中,但歌声突然戛然而止。
正当众人不明所以时,石霜叶从珠帘后走出来,泪眼婆娑地看着众人。
她躬身向众人道歉,然后便掩面哭着离去。
当时有不少人追了出去,包括秦蓝在内,但当他们追到外面,已是不见石霜叶的踪影。
事后,秦蓝向茶楼老板打听,老板也不知道石霜叶叫什么名字,来自何方。
秦蓝失魂落魄地离开小镇,回到靠山门后,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一挥而就,创作了这幅美人图。
秦蓝的故事很老套,但对秦蓝来说,那是一段非常美好的记忆,也是他第一次对一个姑娘动心。
只是他不知道那姑娘姓甚名谁,家住何方,那姑娘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魏小宝听着故事,面露微笑,道:“秦兄,实不相瞒,画中的姑娘,我倒是见过。”
“魏兄此话当真?”秦蓝颇为激动,猛地抓住魏小宝的双手。
魏小宝道:“事实上,有段日子,我跟她每天都会见面。”
“魏兄可是也喜欢这姑娘?”秦蓝听到这话,神情顿时变得沮丧。
魏小宝哈哈一笑,道:“这点秦兄却是多虑了。”
“魏兄可知道这姑娘的名字?”秦蓝的呼吸都有点急促。
魏小宝如实说道:“她就是石霜叶。”
石霜叶?
不能吧?
这绝不可能。
秦蓝愣在原地,双拳慢慢攥在一起,眉头紧蹙,呼吸凝滞。
魏小宝叹口气,推测道:“我怀疑当时霜叶之所以会流泪离开,是因她再次暴露了真实身份,毕竟靠山门一直在追杀她。”
这话倒是极有可能,只是魏小宝这声“霜叶”,未免叫得太过亲密了。
“她现在在哪?”秦蓝沉住气问道。
魏小宝道:“大魏帝国,长安城,靠山门多次派人前来刺杀她,都没能成功。”
“连家兄弟,秦青一行,其实都是去杀石霜叶的?”秦蓝并不笨。
魏小宝微笑道:“秦兄所言甚是。”
此刻秦蓝的内心非常纠结,他猛地走出屋子,来到外面,从桌子下面抓出一坛酒,撕开封口,咕咚咕咚猛灌。
魏小宝跟出来,没有说话。
只等天黑,看秦蓝是否真会送他去传送法阵。
时间流逝得很慢,毕竟在等待中,总是非常煎熬。
快到中午时,秦蓝让魏小宝进入房间,送午饭的人若是看到魏小宝,将会很麻烦。
靠山门给秦蓝的伙食,永远都很丰盛,就算再多两个人,也能填饱肚子。
送饭人送来新的饭菜,将昨晚的旧菜收走。
看着桌上丰盛的酒菜,魏小宝毫不客气,放开了吃。
秦蓝却是食难下咽。
如果魏小宝所说是实情,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姑娘,偏偏是跟靠山门势不两立的石家人。
本来就是单相思,但当这单相思被无情抹杀,秦蓝内心的痛苦,无以言说。
吃饱后,魏小宝擦了擦嘴巴,笑问道:“秦兄,你还会送我去传送法阵,对吧?”
“当然。”秦蓝点头。
就凭魏小宝的那首题诗,他也不能让魏小宝死在靠山门。
靠山门讲求的是有靠山,而在这偌大的靠山门中,能够帮到魏小宝的人,估摸也只有他了。
只有他才能成为魏小宝的靠山。
日西斜,慢慢沉落。
亮光消失,黑暗降临。
此时此刻,秦蓝明显有些紧张。
魏小宝笑着提醒道:“秦兄,在这黑暗中,必然有无数双眼睛盯着桃谷,我们想要避开那些眼睛无声无息离开,可不容易。”
“这我当然知道,还请魏兄放心,我有办法。”秦蓝对此倒是一点都不担心。
他心头有别的烦恼,正在无情地折磨着他,让他生不如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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