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朱常润不禁面露迟疑。
“事到如今,殿下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叶溪摇眉头不由得一拧,“溪摇听说,当初福王就是因为太子抢走了西李选侍,才决定与他争夺储位的,这事福王能去做,殿下为何就不能?!”
“……这不一样,”朱常润略一沉吟,有些无力地摇摇头,“三哥是父皇属意的储君人选,他在兄弟几人中,无论是才能,还是见地,都是最出众的一个,当初是因‘有嫡立嫡,无嫡立长’的祖制,才没有被立为太子,他的背后有父皇,我拿什么跟他比?”
“他出众,殿下也是出类拔萃啊,”叶溪摇忙道,“他的背后有皇上,殿下的背后还有太后呢!殿下的生母是太后的亲侄女,殿下若有心储位,她必会出手相帮的。”
“可是……这……”
“殿下不想为于选侍报仇了么?她可是殿下最在乎的人!”叶溪摇继续道,“难道殿下忍心看着她无辜枉死?!”
“不,不,”朱常润立即摇摇头,握剑的手跟着紧了几分,“本王要为她报仇,本王怎可不为她报仇……”
“那殿下就去把那个储君之位夺过来,”叶溪摇定定地望着他,“等到殿下当上储君,将来继承大统,想要怎么处置那个朱常洛,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好,本王去夺,本王去夺,”朱常润眸光微寒,一把扔下手中的佩剑,“本王去夺——”
“殿下这才是明智之举,”叶溪摇屈身将剑捡起来,横立身前朝着他举了举,“殿下若是这样气势汹汹地去了,恐怕连人的面都见不着,就会被以行刺储君的罪名给抓起来——”
“那……本王接下来该做什么?”朱常润稍作沉默道。
“暂且把心中的仇恨忍下,从大局着手,”叶溪摇凝眸望着他,“殿下的仇人虽然只有朱常洛一人,但若想夺得储位,对手却有两个。”
“你是说……三哥?”朱常润试探地道。
“不错,”叶溪摇点点头,神情微微凝重了几分,“殿下要对付的不止朱常洛一个人,还有福王。这福王对殿下的威胁比朱常洛大,殿下首先要对付的就该是他——!”
“……我与三哥无冤无仇,怎么可以……”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叶溪摇道,“殿下身在皇室,讲兄弟情义,未免太奢侈了些。殿下与福王没有过节,那是因为殿下过去无心储位,对他没有威胁。他若知道殿下今日也要夺这储君之位,不知会用什么手段来对付殿下!”
“……那本王下面该如何做?”朱常润垂眸想了想,面色凝重地问。
“想要对付福王,绝对不能用栽赃陷害的法子,皇上属意于他,不会吃这一套,”叶溪摇略一沉吟道,“我们应该想办法将他身边的势力一一剪除,让他夺位无望,主动离开京城。”
“无须多此一举,”朱常润缓缓摆摆手,“三哥向来不拉拢朝臣,朝中那帮大臣也一个个自命清高,只会遵从祖制站在身为长子的朱常洛那边,除了父皇的支持,他没什么势力。”
“怎么会没有!”叶溪摇眉头再次一拧,用力咬了咬下唇,一一为他数落道,“内阁首辅叶向高不是他的岳父么?郑贵妃身后不是还有郑家么?瑞王那边不是一向与他走得近么?山海关外不是还有辽东军么?江北首富许家嫡子的夫人不是他的妻姐么?早年曾名动江湖的羽少侠不是他的贴身护卫么?再加上那些明里暗里相助于他的人,这对付起来,未必是一件易事!”
“那我们这第一步,要先对付哪一个?”朱常润稍作思索道。
“怯羽——”叶溪摇眸光微沉几分,“他功夫高深,有他在福王的身边,碍事地很,必须得尽快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