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王妃,下午有人送来一封信。”这日傍晚,陪着江抒前往沁芳园观看芍药的朱常洵刚刚搀扶着她回到王府门口,其中一个看守府门的侍卫立即迎上前来,从怀中取出一个暗黄色信封的信件递向他。
“何人送来的?”朱常洵松开江抒,将那信件接下,随口问道。
“昌平州北泽村的一个村民,”那侍卫道,“说是一位姑娘给了银子,托他送来的。”
“姑娘?”江抒眸光微动,转头看向身旁之人。
自家这位夫君可是洁身自好地很,除了自己和几个与他有血缘关系的外,几乎不与其他女子接触,怎么会有姑娘给他送信?
朱常洵听了面上也是一副疑惑之色,稍作停顿,低头将那信件拆开,取出里面被折了几折的洁白信笺。
然而,随着那信笺被展开,他的面色却是立时一变。
“谁的信?里面写的什么?”看他这个反应,江抒忙着问道。
朱常洵将信看完,缓缓抬起头,并未作答,沉默片刻,把手中信笺递向她。
“怎么……怎么会这样?”抬手接下,双眸粗略划过上面的内容,江抒只觉双腿一软,踉跄后退两步,险些跌倒在地。
幸而有朱常洵从旁及时将她扶住,才得以稳住身子。
这信是郑清圆写得,上面说她被人绑了,怯羽为了救她,后心中了敌人一刀,当场丧命,她要带着他的尸身离开,可能永远不再回来,并托朱常洵跟家里说一声。
原来……原来昨日朱常洵所说得怯羽匆匆向他告假赶去救的对他来说挺重要的人,竟然是郑清圆——那个他前些日子还在为之吃醋的姑娘。
震惊之余,目光再次落在信上那句“永远不再回来”上,心中陡然生起一阵不安,将其举向身旁的朱常洵道:“‘永远不再回来’是什么意思,她会不会……”
“她那种人,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不会寻短见的,”朱常洵强忍住心中的沉痛道,“只可惜,怯羽他年纪轻轻……”
“他那日向你告假的时候,为何没将事情的真相说出来?”江抒眉头不由得一拧,“他若说了去救清圆,你定会带人一起去,也许就不是这样的结果了。”
“想必是将绑了那丫头的消息传递给他的人以那丫头的性命作为要挟,不准他向外透露,”朱常洵略一沉吟道,“不然以他那藏不住事的性子,不至绝口不提。”
“那究竟是什么人要害清圆?”江抒眸中顿时出现一抹担忧,“她这样离开,会不会还有危险?”
“那帮人既然将绑了她的消息透露给怯羽,还不准他将事情说出去,十有八九是冲着怯羽来的,”朱常洵顿了顿道,“那丫头恐怕只是被人抓住的他的软肋。”
“那究竟是何人想让他死?”江抒眉头再次一拧,猜测道,“难道是他行走江湖那几年结下的仇家?”
“更有可能是冲我来的,”朱常洵眸光微沉,“他是我身边功夫最高的一个,除掉他,无异于是斩断了我的一只手臂。”
“……那会是谁?”江抒只觉心头一震,“是太子那边,还是……那个罗……女真人的贝勒皇太极?”
“太子那边有我的人盯着,他若动手,我不可能会不知,这不是他,”朱常洵沉郁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彻骨的冰冷,“也许是女真那边,但也不排除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