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之哥自小与我们一起长大,在他的心中,我们都是妹妹,妹妹出了事,兄长紧张也在情理之中呀!”江抒忙解释道。
“当时你大哥叶成宣也在场,”朱轩娆眸中立时闪过一抹怒意,“他是亲兄长,都没见紧张到那个程度!”
“……”江抒眉头轻微一蹙,无言以对。
朱轩娆稍作沉默,又接着道:“怪不得两年前在德胜门大街遇见叶潭搸的时候,她会问我是否是真心喜欢奉之!我竟然还天真地以为她只是在单纯地关心兄长!”
“你当初不是说,你在向她保证了真心后,她松了一口气,还为奉之哥对你的冷淡而解释么,”江抒轻轻咬了咬下唇道,“就算她与奉之哥曾有过去,但她没有在拖着奉之哥,也没有阻碍你们呀!”
“她的存在,就是阻碍——!”朱轩娆忍不住冷哼一声。
“这也不是她的意愿呀,她是希望你与奉之哥能够在一起的,”江抒微微敛敛神色,抬手拉起她的手来道,“轩娆,你答我好吗,别像当初误会我时对我那样去对二姐。她已经是许家的人了,还有了孩子,永远不会再来跟你抢奉之哥。她当初被迫去给重病在身的许绍庭冲喜,就已经够可怜了,你若是因为这件事情到许家去闹,毁了她的名声,她以后的日子恐怕就更不好过了。”
“我知道,我不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朱轩娆由她那么拉着,轻轻点了下头,“当初那么对你,是误以为你在耍弄我,嘴上答应要撮合我与奉之,私底下却与他纠缠不清。叶潭搸她没这么做,我最多也只会怨恨她一下,犯不着去害她!”
“……是我小人之心了,”江抒不禁松了口气,顿了顿,想到什么,又道,“对了,那许家正房到底犯了什么事?”
“勾结女真,通敌卖国——”朱轩娆缓缓抬头,对上她的眼眸。
“……怎么会?”江抒心头顿时一紧。
“许绍庭写给女真首领努尔哈赤的第二子代善的信,被常润哥哥的人中途截获。”朱轩娆轻轻叹息一声,望着她道。
“……那上面写得什么?”
“说是许家年前在兵部接下的那批辽东军军需订单中,由他负责督造的兵器与铠甲做了偷工减料,辽东军穿上那批铠甲、拿上那批兵器上战场,必定会溃不成军。”朱轩娆略一沉吟道。
“不……不会的……不可能!”江抒立即摇摇头,“辽东军听命于你常洵哥哥,他怎么能帮着外族害自家人!”
“今日早上,那批兵器与铠甲装车准备运走的时候,顺天府的人赶到,当场验出确实造了假!”朱轩娆再次叹了口气道。
“那会不会是被人陷害的?”她忙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朱轩娆轻轻摇摇头。
“那……许家现在怎么样了?二姐被软禁,二姐夫呢?”江抒又急着问道。
“被顺天府的带走了!”朱轩娆凝眸望着她,语速缓慢地道。
“……”闻听此言,江抒心头不由得再次一紧。
通敌卖国不是小事,虽然由于计划未得逞,并没有对辽东军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罪名一旦成立,即便碍于许家是江北首富,碍于与相府是亲家,酌情可以减罪,那许绍庭也难逃一死。
话说回来,就算那造假之事最终能查出另有隐情,不是他所为,自家那位二姐夫身患气喘多年,一直病歪歪的,身子娇气地很,这牢狱之灾,也未必能够吃得消……
因为实在放心不下,稍作沉默,她松开面前的朱轩娆,轻轻拍拍她的手臂道:“轩娆,你先回去吧,我想去趟相府看看情况。”
“……好。”朱轩娆虽因心中的委屈尚未诉完,不是太情愿,但心知这紧要关头,自己不宜缠着她,略一迟疑,缓缓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