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难不成施静宜那死丫头报官了?
可不能啊!
王氏扯开了嗓子,哭嚎起来:“你们凭什么抓我?我拿自己儿子的东西有罪吗?”
男人抬腿就是一脚,看向她的眼神充满鄙夷。
世上哪有这样偏心的母亲,偷儿子家的东西补贴另一个儿子!
沈长风是新调到石清县的县令,刚上任第一天,就碰上有人报案,还是个稀奇古怪的盗窃案。
盗窃人是报案人的亲祖母,这案子你说该怎么审?
王氏一进县衙就磕头不止,边磕边喊冤枉。
喊得沈长风是一个头两个大。
“草民冤枉啊,那些东西都是我小儿子送给我的,怎么会是偷的呢?”
施静宜冷眼看着她,沉声道:“那些东西都是我买回家的,你却不经我允许,擅自搬走,不算偷算什么?”
“凭什么要你允许?我儿子才是家里的老大,他说要把东西送给谁,就该送给谁!”
王氏伸长了脖子,瞪着眼睛,丝毫不肯退让。
“你儿子是家里的老大是吗?”施静宜忽然笑出声,“大丈夫行事,论是非,不论利害;论顺逆,不论成败;论万世,不论一生。”
“他施宝智因一时困顿,终日消极避世,不顾妻女受辱,不念妻女操劳,这样的人如何称得上大丈夫,如何当得起一家之主?”
施静宜的每句话都砸在沈长风的心上。
他因不满家中行事风格,主动选择来到这个偏远县城,就是抱着消极避世的心情。
今日小女子的一番话,打得他脸好疼!
他不由得坐直了身体,怔怔地看着堂下侃侃而谈的女子。
她年岁不大,一身粗布,说出来的话却掷地有声,让人惊叹。
真是奇女子也!
“小姑娘,本官问你,你家中所添置的物品,那施宝智可曾出过力?”
施静宜摇头,“不曾!”
真是过分,干活的时候不见人,送起东西来倒是慷慨!
沈长风生气地看向王氏,“这东西是谁买的就应该算是谁的,你儿子没有出过力,自然没有权利将东西私自送人,所以她告你偷盗财物,合情合理!”
怎么可能?
她就没听说过,有哪个父母拿儿子的东西被抓?
“县太爷,这不合理!我拿的是我儿子的东西,算不得偷窃!”
“大人!那东西是我自愿赠予母亲的,不算偷窃!”
施宝智紧赶慢赶,总算及时赶到县衙,在王氏被带走之前冲进了大堂。
沈长风闻言迅速看了眼跪在堂下的男人,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就是畏畏缩缩,一股小家子气。
他眼中多了丝轻蔑,“你有什么权利将他人的东西送给自己母亲?”
施宝智看出了他眼中的蔑视,默默捏紧了拳头,“就凭施家族谱里写的是我的名字!”
施静宜嗤笑一声,“你还真当施家是什么皇亲国戚了,还族谱?入了你家的族谱是能升官发财啊,还是羽化登仙啊?”
“你……”
施宝智被她羞辱得满脸通红。
沈长风颇为敬佩地看了施静宜一眼,这丫头,嘴忒毒!
不过毒得恰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