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只有这一点,那个罐子被奶藏她屋里了。”
林羡没问他哪来的盐巴,想来是先前小家伙偷偷藏着的,那日在后山煮鸭,她就留意到沈大毛有往锅里加盐。
出于道谢心理,林羡摸了摸孩子脑袋。
从袋子里取了些粗盐,林羡正准备去井边,沈大毛忽然就说:“我爷爷跟奶商量好了,打算让你带着我、二毛还有三毛搬出去单过。”
林羡一愣,视线回到孩子身上。
沈大毛站在长凳旁,右手抠着桌子边缘:“我奶说,咱们家在村尾还有一间老屋子,让我们就去那里住。”
村尾临河那里,确实有几间破草屋。
林羡之前闲逛时也有瞧见。
那种草屋常年失修,恐怕风一刮就会倒。
“那你呢?”林羡问沈大毛:“还有你两个弟弟,你们是怎么回答的?只要你们不点头,他们估计也没办法。”
沈大毛默了会儿才开口:“爷爷还没问我们,是昨晚上二毛在主屋外听到的。”
“既然他们还没说,那就更有转圜余地。”拿了人家的盐,林羡免不了多指点他两句:“村长不是有个孙子吗?过会儿,你去找他玩,把你刚才对我讲的话,装作不经意地,在他家大人面前再说一遍。”
沈大毛闻言,抬眸瞅向了她。
林羡想着送佛送到西,继续道:“你还要告诉他们,你爹把你们仨兄弟送来下塘村的时候,给了你爷爷五百两银子,让你爷爷买下后山那片地种果树,想雇村里人来打理果园。”
老钱氏苛待孩子,从未在人前遮掩过。
因为旁人管不到她家里头来。
可是,一旦老钱氏夫妇侵占本该属于集体的利益,不说村长,下塘村其他村民都不会善罢甘休。
到那时,老钱氏哪里还敢随便动大房的孩子?
沈大毛听林羡讲完,未有丝毫喜悦,只咬了咬嘴唇:“可我和弟……我们不想再住在这里。”
林羡明白了他的意思:“你们是打算跟我出去住?”
沈大毛没否认。
基于大家一起打过野鸭的交情,林羡走回去,在沈大毛跟前蹲下,语速平缓地告诉他:“一,我不会缝补衣服;二,我不懂种地。你们跟着我,未必比现在过得好,待在沈家,至少你们不会饿死。”
“最重要的一点,也许不久的将来,我就会离开这里,而你们年纪尚小,需要的是一个安稳的成长环境。”
孩子想随她搬出沈家,无非是觉得跟着她不用挨打挨饿。
所以,林羡又替他出主意:“如果你们不想留在沈家,按照我教你的去做,就算为了你小叔的名声,你爷爷奶奶也会吐出一笔银子,然后,你可以告诉村长,你们兄弟想住谁家,作为抚养费,你们愿意每个月支付五百文钱。”
沈大毛没接这话,只问她:“你要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