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小太监连事先问一问的机灵都没有,什么都要拨一拨才动一动,福临就会觉得很烦躁。
承乾宫的人,急匆匆来找皇贵妃,葭音便辞了元曦,元曦送到门前没再往外走,转身听见香草嘀咕:“皇上这是怎么了,从前也不会这么急,知道您在承乾宫,或是皇贵妃娘娘在咱们这儿,都是让您和皇贵妃娘娘好好说话,不必理会皇上的。”
“大概有要紧的事。”元曦很看得开,看不开,也只会自寻烦恼。
这边厢,福临并没有什么要紧的事,而是听闻继夫人连着两日进宫,担心董鄂府是不是有麻烦,时下京城正乱着,他担心葭音的家里也会受到影响。
葭音决心不说,皇帝若不提,她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于是简单地敷衍了福临。只可惜她自以为皇帝看不出端倪,却不知自己这样没城府心机的人,很难真正掩藏情绪,福临隐隐觉得葭音有什么瞒着他。
随着内大臣彻查的深入,吴良辅勾结外臣的罪状越来越多。
案件涉及内阁大学士之外,大到六部官员,小到连犄角旮旯的小县城芝麻官儿都卖,再有宫廷采买、各地进贡,以及刑罪判罚等等。
短短六七年的光景,吴良辅的手,都要伸到天边去了。
面对累累罪状,那些当官的抓的抓罚的罚,陈之遴、吴维华等大学士,更是被流放到极寒的宁古塔。
数日后,又一批涉嫌之人的名单呈上来,福临在他们相关家眷那里,赫然看见了皇贵妃。
“皇贵妃的族人,所犯何罪?”福临问,“鄂硕一身清廉忠正,你们不要矫枉过正,看谁都像犯人。”
爱星阿一个武将出身,却永远都说话慢吞吞,他对皇帝说:“董鄂巴度之女,乃皇上所封常在,微臣得知,多年来董鄂常在时常遭禁足之罚,闭于内宫,不允其行走。不知皇上,可知道这件事?”
福临微微蹙眉,他不喜欢有人提起董鄂葭悦,因为那是他用来做葭音替身的女人,葭音不喜欢,他如今也不喜欢。
“恐怕,太后和皇后娘娘,早有察觉巴度一家对内廷的勾结,才限制了董鄂常在的自由。”爱星阿说道,“皇上大可以将董鄂常在召来,着宗人府一审便知。”
“这件事朕知道了,董鄂一族之人暂且收押,朕自有定夺。此外,皇贵妃继母的娘家,穆尔祜一族乃太祖之孙,是朕的子侄,你们不要轻易处置,待朕与亲贵大臣商议后,告诉你们如何决定。”福临将折子翻起来,皱眉头问,“苏克萨哈在哪里,怎么朕总见不到他?”
爱星阿说:“苏克萨哈负责抓人,臣负责向皇上上奏,皇上若觉得不妥,臣再与苏克萨哈商议。”
福临觉得这里头有蹊跷,必定是有人威胁约束了苏克萨哈,所以这股风才向一边倒。今次的事,朝堂之上,竟然没有一个人反对,如此大的动荡,他们本该人人自危才是。
“退下吧。”福临吩咐,之后独自在殿中踱来踱去,他心里一直觉得很奇怪,这回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额娘那儿,怎么连问都不问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