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赵里正很笃定,“羡之从小被他夫子教导,知悉礼义廉耻,不会私定终身的。”
“可是……”
赵文氏还是有点担心,“你看咱们羡之,何曾对什么东西上心过?刚刚我看他仔细地照料着两只鸡,好像还叫了唐宝的名字呢。”
赵里正闻言,有点拿捏不准了,“我找个时间,和他谈谈。好男儿志在四方,怎么能只想着男女私情?”
“瞧你这话说的,成家立业,好男儿不也得先成家,再立业?”
赵文氏嗔了丈夫一眼,“要我说,唐宝那丫头也不错,生得标志,也能认字。就是太瘦了,人也胆小……”
……
“阿嚏——!”
这边,被赵思德一通辱骂后,唐宝被唐安抱回房里,毫无预兆地打了个喷嚏。
唐安顿时紧张起来,“宝儿,你怎么了?”
唐宝摆摆手,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当做赵家儿媳妇,评估过一番了。
她坐在床上,抬头看着漏风的屋顶,又摸了摸腰包。
等她治完腿,还得把这房子修一修。
她需要很多钱。
这样看来,赵羡之给的钱真是完全不够……
唐宝下定了决心,“哥,我明天把轮椅做好,你推我去县里看看吧。”
唐安不问缘由地答应下来。
这时,破门忽然被推开。
“去什么县里?”
唐时穿着一身洗得看不出颜色,补丁打得歪歪扭扭的粗布衫,腋下夹着一本泛黄的《论语》,携裹着一身寒气进来了。
他眼底带着几分惊恐和紧张,“宝儿,你想去县里?想干什么?”
唐宝指了指外面的捕兽笼,理所当然道。
“去把那个笼子卖掉,看看能不能行,如果可以的话……”
“怎的这般胡闹?”
唐时即使生气,声音也压得低低的,是入赘后被呼来唤去多年所致,“你想卖东西,让你舅舅带去县里卖掉就行了,何必自己出门?”
唐宝一愣,随即气笑了。
不说她还忘了。
以前原主从山里采来什么稀罕草药,也巴巴地托赵思德帮她卖了。
结果每次赵思德回来,都只给他们几个铜板,鬼知道剩下的多少进了他的腰包。
怪不得这么多年了,父女俩还是这么穷。
唐宝笑着把这事说了,“别的不说,就最近的一次,两棵灵芝,一根百年老参,才值两个铜板?阿爹,你的书里是这样写的吗?”
唐时被她堵得一窒,呐呐地,好半天才勉强争辩道。
“你舅舅帮咱们跑腿,适当给些跑腿费也、也是应该的嘛……再说咱们两个唐姓的,多年来挤在赵姓家里,那些钱,就当是给你舅舅交租子了……”
唐宝:“???”
她这个爹,指定是读书读出了什么毛病。
村里人都说,这房子是她娘赚钱修起来的。
可这么多年,赵思德一家鸠占鹊巢不说,连她爹自己也认为,这房子该是他们的。
唐时还在苦口婆心地劝她。
“宝儿,你听爹的话,自古以来,哪有女儿家抛头露面的道理?女子就合该足不出户,之前同意你去山里采草药,下地干活,已经是爹管教无方了,现在竟想去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