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真空的瓶子就能把液体输进去。动脉就不行,血就喷出来了。”
谈老太很感兴趣:“做给我看看。”
话音未落,茜雪就把手抽了回去藏在身后,眼睛躲着李修。扎自己还行,真输液我可不干,会尿急的。胡大夫输了一次液,光跑茅厕了,多尴尬,我不干。
李修还想强迫她呢,一看周围这一家人的眼神,也不好说出口了,只能自己来:“茜雪准备吧,给我扎上。”
“诶!”茜雪欢快的跑了出去,不嫌沉的抱进来一个竹箱子,打开盖子取出一样一样的东西。
熟练的给坐好的李修消毒,使劲的拍着他的手背,李修哼了一声:“我一攥拳就能看见血管了,至于这么拍吗?”
茜雪不理他,又拍了几下才作罢,让李修自己举着一个琉璃瓶子,里面装的就是葡萄糖,一针下去稳准狠,松开皮管上的夹子,数着瓶口那里的滴数,用棉花按住手背上的针管,得意的看着李修。
你扎我很得意?知不知道丫鬟要是不被主人打针,围观群众要不干的?你给我等着,早晚收拾了你。
李修压住火气,跟谈老太讲解一下思路:“这药水是糖分和无机盐,它能平衡人体的营卫。”他也学会一个词了。
“哦?”
老太太用手捏捏李修被扎的手:“疼吗?它好像流的很慢,有什么说法吗?”
“根据心跳来的。”
“拔了吧,我知道怎么回事了。”
谈老太一挥手让茜雪又拔出针头收拾好东西。
“大人,您开了一间医馆?”
李修按着自己发青的手背,给这位大家讲了一下他的医院。
当老太太听说医学院还有专门的妇科时,才插了一句话:“刚才是我赢了。不要你小子的钱,帮我们补补屋顶就算了。这个丫鬟陪着我,能懂多少就看她的造化了,怎么样?”
一点都不糊涂的老太太是要考验自己的诚心吗?不就是干点活吗,只要你肯出山,我给你盖一间新的都行。
谈老太的孙子杨宗亷站在梯子上给他递瓦,十四的半大小子还很腼腆;他弟弟杨宗汉仰着脖子看着他们。
“小子,念书了吗?”
“没有,家里没钱给我读书,都是奶奶教的我。”
“跟我走吧,让你念书,长大了也做医生。”
杨宗亷看看李修,又低下头小声的说道:“我能不学医吗,我想做秀才,这样我家里就不用交税了。”
屋里的人把这番话听得明明白白,杨夫人掩面而泣。
老太太叹口气跟茜雪说着话:“我有两个儿子,这是小儿子家。可惜,我给别人看病都能治好,偏偏到了自己的家里人,我却束手无策,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走了。
姑娘,你也是个苦命人,给我这个老太婆说句实话,这位李大人,到底想要我这个老婆子做什么?”
茜雪实话实话:“大人总有一句话,女人的病女人治,天下一半是女人,总要有条活路。”
谈老太沉思了半响,又仔细问了问李修的身世和医院的情况,跟儿媳商量起来:“我这个老太婆也不为别的,别耽误了两个孙子就行。儿媳你说呢?”
杨夫人擦擦眼睛:“我都听婆婆的,家里的地可怎么办,您老给个章程。”
茜雪赶紧的说道:“不急的。我们大人还要待上一阵,他后面还要去龟山呢。”
“那就请李大人下来吧,我和他好好的谈谈。”
茜雪高兴的跑了出去:“大人!老奶奶答应了!”
李修擦了一把汗,看看自己铺的瓦,心说这活干的值了。
有人值,就有人不值。
扬州林府,薛宝琴满是失望跟林黛玉在说话:“李大哥怎么回事啊,说好了教我番文的,怎么我来了他就走了。”
黛玉冲她嘘了一下,示意了一下书房里埋头苦干的探春:“不是躲着你,是不得不走。”
薛宝琴一缩脖子,靠在黛玉怀里抱怨:“爹又出门了,还不肯带着我们。我娘就带着我哥和我回了扬州。林姐姐,你这里,我可以常来吗?大不了,我也给你写字去。”
黛玉嘿嘿发笑:“这是什么话,难不成来我这里做客都要干活么?”
宝琴使劲的点点头:“正所谓主雅客必勤,姐姐这么个妙人才女做主人。我们这些做客的,可不就要多勤勤的干活了。”
黛玉一双手就不老实了,痒的宝琴求饶:“好姐姐我错了,再不敢这么说。”
“再敢背后说我,饶不了你的。过来,我给你梳梳头,陪我看卷子去。”
探春懒得抬头看她们,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心里更发酸,我一来,人就走,不是躲着我是躲着谁?一准是个丑八怪,林姐姐不敢让我见。
李修打了好几个喷嚏,瞪了一眼给他擦身子的茜雪:“深秋了好不好,你就不能找点热水来吗。”
茜雪不住口的哄着他:“人家柴火也不多,我哪好意思多烧啊。要不,您明天去砍柴,我继续的学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