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秀才忙活的够深了。早点拿了功名回西域去,替我国朝扎稳樊篱,挡住外面的风沙。”
李修躬身允诺:“中原不乱,西域不乱,敦煌李家报国之心已经数百年矣!”
贾政得了最后的准信,急匆匆赶回了荣国府,见着母亲老太君后,说明白了朝堂大臣们的意思:“皇争官不争,文官治政武将护国各依本职丝毫不乱。”
“之后的事呢?”
“看他们家后代的本事了。”
贾母想了半晌,吩咐下去:“今晚迎贵妃省亲,除族亲外,请王公勋贵后人来贺!”
“母亲,您这是?”
贾母眼中精光闪过,深深的看了二儿子一眼,缓缓而言:“有没有见过忠顺王爷?他如今又在哪里?”
忠顺亲王,乃是当今的亲兄弟,太上皇有三子,“甄应嘉”为长,当今为次子,幼弟是忠顺亲王。
老太太别的事糊涂,唯独这件事不糊涂。兄终弟及!
万一有了不忍言之事,天家又无后,唯有忠顺亲王可继承大统,她要下一步险棋。
......
圣恩寺,占地极广,从山脚的山门处,直至山巅的佛像,竟然是圈了一座山。
太上皇与甄应嘉面色深沉的看着已经被俘的戴权,拿不定主意是杀还是留。
戴权神态恭谨却无惧色,被绑着双手跪在地上,不时的打量起来冒名甄士隐的甄应嘉。
“你看本皇子作甚?你我在林家早已见过了面,那时你这奴才可威风的紧。”
戴权低眉顺目说道:“奴才有一事不明,还望王爷能解惑。”
“说吧,本皇子要你死个明白。”
戴权干笑了一声问道:“昔日给您递消息的严老爷是谁?接您走的一僧一道又是谁?”
太上皇也想知道当年的详尽,目视自己的长子,示意他可以说个明白。
甄应嘉稳稳而言:“你这奴才倒是打探的清楚,不错,给我传消息的是有个严老爷,不过么,他不是什么姑苏本地乡绅,乃是我那好三弟的家臣。”
太上皇一愣,怎么还有忠顺的事?
甄应嘉对太上皇言道:“当年父皇起事的时候,二弟心怀不轨,多亏了三弟的家臣前来报信,儿臣才逃过那一劫。接我走的正是贾敬,他做了个道士模样,本是去接义忠皇叔的,儿臣危急之时,不得不裹挟他一并逃走。”
太上皇思忖了片刻言道:“事急从权,不怪你和义忠走到了一处。说到底都是那个逆子做的孽!”
戴权却不尽苟同,抬头问太上:“太上皇,您老就不问问忠顺在哪儿吗?”
“他护送着我来到了此处,自然就在左近。你个奴才想说什么?”
戴权苦涩的一笑:“奴才正是被他引到此处的。”
“什么?!”二人皆惊。
戴权嗐了一声:“奴才敢说,此时皇上也不在了宫中,如今可是群龙无首咯。”
“这又是何道理?他不要天下了吗?”甄应嘉惊慌失措,隐隐觉得有些不妙。
戴权说道:“奴才是皇上的刀,除了皇上外,都是奴才要盯紧的人。忠顺亲王也不例外,奴才早就疑心他有什么不轨之事,今日验证了一二。禁卫早就是惟忠顺亲王的命而是从了,奴才又远离京城,皇上怎么可能还留在宫中,等着被人逼宫呢。”
太上皇急忙问道:“逼宫?不是他前来与我父子对峙么?”
戴权低下了头说道:“逼宫!不仅逼宫,还要血溅宫闱。事后还要扣在太上与大皇子的身上,拥立也罢,清君侧也罢,他稳赚不赔。好算计,好算计。”
“你你你,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戴权重新抬起了头,面色古怪的说道:“老圣人,您就从未打探过李修的底细么?”
“他有什么古怪?”
“义忠亲王就是被他家囚禁在敦煌佛寺了,为此他还丧了母,下黑手的就是忠顺王爷。”
天崩地裂一般的消息,犹如炸雷当头,轰的太上皇与甄应嘉是呆若木鸡。
戴权反而起了兴头,挣扎着让自己的后背挺直,目视着他们二人,继续的说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忠顺王爷苦心经营这么多年,为的就是一朝除掉父子兄弟,他好能去做寡人。史书中还要留下他清君侧的美名。可叹老圣人您入了彀中而不知,还引出来大皇子陪着您一起上路。皇上一旦见您不在宫中了,必定是出宫隐匿,再来一遍义忠老亲王和大皇子的故事,绝不会把大义交在他的手中。”
“他会怎么做?”太上皇此时才后知后觉起来,真知道了大事不妙,自己与甄应嘉做了三儿子忠顺的饵。
戴权苦笑:“忠顺王爷要是找不到皇上,也就弑不得了君。那他还能怎么办呢。”
甄应嘉猛地看向太上皇,太上皇也呆呆的说出了那句话:“他要弑父、弑兄,再推到皇儿的身上。是了,是了,我这个做父亲的都能这么做,他又为什么不能学呢。”
山风袭来,透体生凉,本是慈悲的庙宇,却藏着天下最大不韪的勾当,可笑之极。
贾敬端坐在一间静室里,嘴角勾着笑意,藏身道观十数载,就是为了今天。想必婶母史太君也知道了事情走向吧,接下来史家、王家和薛家,该是动手的时候了。
先除昏君,再杀太上,拥立忠顺为皇,宁国公改称宁国王,贾家才是真正的世家之首。
时近正午,荣国府开了大观园,众人依品级站立,林黛玉立身在尤氏之旁,一身四品大妆晃人的眼神。
贾琮忽然打马而来,急匆匆的过来叩首:“娘娘去了圣恩寺礼佛,忠顺王爷护着驾,要到晚些时辰才能来。”
贾母、黛玉眼中都闪过各自的心思,其余众人只得各自回去等着消息。
与此同时,六部九卿的车队已经回到了京城,推开了皇宫的大门,开始午朝。
李修则带着张华父子摸索到了先皇陵寝,看着那里一处人为塌陷的洞口,若有所思。
铁网山主峰,一位俏佳人立在风中,看着远远的圣恩寺,口念佛号。
身后是当今的天子,面色不虞的看着她。
圣恩寺一处枯井里的戴权,仰面看天,心中暗暗祈祷,李修啊李修,咱家能不能活,全看你的了,指望皇上,咱家骨头都成了灰也指望不上。一群无恩无义的人,行什么皇命天下,都是扯淡!放甄宝玉这手棋绝妙的紧,不是天家的血脉却是“甄应嘉”的儿子,你们慢慢琢磨去吧,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们杀成一锅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