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父亲,出祸事了。”
刘宗周也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向来谨慎,此次这般无脑冲撞,竟连行礼也不顾了,显然是出了了不得的大事。
他随即坐下,说道:“且与为父详细说来。”
“您还记得两个月前同考官李元荐吗?”刘汋问道,神情焦急,好似火烧火燎。
刘宗周缄默小会儿,点头道:“此回泄露考题的事,为父早与你说过,不泄露考题,我东林士子向再登朝堂,谈和容易!”
“父亲,我这次不是来与您争辩的!”刘汋也微微提高了音调,“事情已经败露了,昨夜北镇抚司忽然出动,抓了几名贡生!”
刘宗周没什么担心,只冷笑一声,说道:“不过抓几名贡生而已,能是什么大事,这些年来东厂抓的人还少不成!”
“父亲何不想想,明天就是中元节灯会了,各地的权贵都聚在京中。在这种节骨眼上,厂卫向都是安分守己,似昨夜这般抓人还是头一回,怕是已经听到什么风吹草动了。”
“父亲,趁还没闹大,收手吧!”
刘汋说着,跪了下来。
刘宗周脑门子嗡的一下,直接靠在椅子上,神色僵住,眼中却是在急剧地闪烁。
......
“阁老救我!”
不久之后,刘宗周连都察院也顾不得再去,直奔着韩爌府第,将还没出门前往内阁的首辅大人堵了个严严实实。
听明事情原委,韩爌气得须发倒竖,沉声问:
“这次除了你参与的都还有谁?”
刘宗周起先有些犹豫,见韩爌起身便要走,只好一咬牙,和盘托出:
“还有副都御史袁化中、礼部侍郎顾大章、户部侍郎李元荐,请辞归乡的前阁臣刘一燝也在暗中联络门生,相传考题…”
“罢了罢了——!”
韩爌见刘宗周滔滔不绝地还要再讲,一个一个更赫然都是朝廷大员,当今的名士、清流,听得心惊肉跳,直接挥手打断了他的话。
韩爌站起身,颤颤巍巍地指着刘宗周,怒斥:“念台呀念台,我早告诉过你,当今陛下不是移宫即位前的那个小孩子了,叫你不要趟这些浑水!”
“我叫你不要再想让东林士子入朝为官的事,顺其自然,你、你怎么就是不听啊!”
“我要被你们给害得晚节不保,天下的东林也都要被你们给害死了啊!”
“还保你,我一个毫无实权的内阁首辅,拿什么保你?难道你还看不出来,陛下在将内阁的权利收归军机房吗!”
“我现在只是个摆在上头给人看的空壳,如今圣旨之所以还过内阁,那是陛下给我这一把老骨头留的半分薄面!”
话说到这里,韩爌猛地抽了自己两巴掌,然后破口大骂:“你们也是,要是陛下想撸,随时能把我们一撸到底!”
“怎么都这个时候了,你们还在想着控制朝政,还在想着结党而争…”
韩爌毕竟年老,骂得累瘫在椅子上,不断喘气,看样子差点一口气儿上不来被气死。
韩爌一向老成持稳,这还是第一回见他气成这样,更把刘宗周吓得冷汗直冒,悔得肠子都青了,根本不敢反驳。
刘宗周忙上前搀扶住韩爌,低声说道:
“我等知道错了,还请阁老给指条明路,许显纯已经盯上那些贡生了,抓了好几个人进去。”
“若是再不动作,等他们招出来,只怕闹大了不好收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