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说道:“陛下,老奴早就听到风声,钱汉揭帖上说的事,老奴也有所耳闻。”
“哦?说来听听。”
“回陛下,钱汉揭帖上指诉同考官李元荐利用职权之便,为门下学生牟取私利,陛下请看,这是本次会试的金榜名录。”
朱由校微扫过一眼,有些惊讶地道:“这名单上为何各地贡生占据了半数,莫非是其余人学艺不精?”
魏忠贤摇头,冷笑:“陛下,其实除了李元荐,有一个同考官叫郑我朴的,早就动手了。”
“三个月以前,郑府的正厅上就挂了一副鸟笼,郑我朴养了一只黄鸟,凡有人来求关节,他就故意当着众人逗弄黄鸟,时时盼顾。“
“逗弄鸟时,郑我朴又要大声训斥下人,要他们好生喂食喂水,清扫鸟笼。”
这个事朱由校倒是真的没听过,颇感兴趣地让他继续说下去。
魏忠贤看了一眼闷头一声不吭的韩爌,然后得意的眯着眼儿,道:“陛下想,去郑府求关节的贡生们见他这副样子,有几个会不询问一番关于鸟的事?”
“这一问,郑我朴就好生吹嘘他这黄鸟,说是从何处何处千金购得。那些贡生都是眼尖的,自然心领神会,将大把大把的银子往郑府送!”
朱由校眉头微蹙,颇有警告意味地道:“魏忠贤,这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科举的同考官,朝廷大员,岂能如此贪腐?”
魏忠贤自然明白,这是天启要他表露忠心,忙山呼叩拜:“陛下在上,老奴不敢有半句假话!”
“若是陛下不信,可叫亲信前往郑府,一查便知!”
“况且此时在香河附近,这件事都已在民间传遍了,陛下不信老奴,难道还不信天下间的悠悠之口吗?”
这说话的口吻,还天下间悠悠之口,魏忠贤,你这是跟那帮东林党学坏了啊!好家伙一句话就自己代表天下人。
朱由校心中嗤笑,面上却异常严肃,想了一会儿才道:“既然如此,这趟差便交给北镇抚司了。”
“传诏,叫许显纯带人去香河,查查那个养黄鸟的同考官!”
语落,朱由校又望向韩爌,促狭笑道:
“阁老以为如何,可还顺心?”
韩爌哪敢有丝毫的不情不愿,也是赶紧说道:“陛下圣明,老臣无异议。若此事为真,便是朝廷开科取仕以来一大耻。”
“的确,出了这样的事,是朕用人不明,希望这只是民间谣传!”朱由校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道:
“近日京中传言霏霏,连朕也听说不少,金榜上是否有个新科进士叫做龚念贞的?”
韩爌微做思量,即道:“回陛下,确有此人。”
“那此人的舅舅,是否在朝中为官?”
韩爌这才一惊,颤颤巍巍道:“回陛下,龚念贞的舅舅现为都察院左佥都御史,正四品官。”
朱由校冷笑一声,果然是都察院,东林党的老地盘!
“那就错不了,民间盛传这个龚念贞仗其父在朝中为官,提前得知试题才中进士。”
“魏忠贤,给朕查查他。”
这种事魏忠贤最为擅长,当即笑眯眯说道:“陛下放心,老奴定会让东厂彻查此事,不放过一个违法乱纪之人,给天下间的寒士还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