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样子,朱由校心底冷笑一声。
这次喊他出来是故意的,早在半年前东林大案朱由校就在观察着这个东林出身的刑部尚书。
之所以留着他,是因为此人有真才实学,而且在东林大案期间会审十分努力,不像那些东林党一样,极力的包庇同党。
可半年过去了,李养正依然是这个样子。
李养正的心思,朱由校多少猜得到一点。
他如今是既不敢包庇东林党,也不敢和魏党走的太近,他这是想置身于事外,两边都不得罪。
可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李养正自己不动弹,朱由校就得使劲儿推他一把,帮他彻底和从前的东林旧友脱离关系。
如果李养正被这么问了,在朝堂上还是模棱两可的回话,朱由校可就是真的对他很失望了。
虽然不会当朝说什么,日后踢他出局也是不可避免的事。
说严重点,在这个当口看不明白事情还在犹豫的,基本都没什么好下场,日后万一有事,这都是不定性因素。
有了东厂,刑部尚书虽然不是个特别重要的职位,可好歹也是一部长官。
说白了,朱由校腾出手来收拾朝堂和地方上,已经看不下去这个刑部尚书继续当烂好人,做两面派了。
李养正是明白人,自然知道皇帝的意思。
数息之间,他心中已经是经过了无数次的抉择。
不一会儿,李养正站出来说道:
“回陛下,依新盐法,替朝廷管理盐场之人私囤官盐、勾结地方官员,当诛九族!”
“至于登州知府吕大器,贪赃枉法,已经罪不可恕。”
“其后更是擅改官府告文,影响恶劣,间接促成了青州府民变,依大明律,该当籍没全部家产,满门抄斩,以儆效尤!”
听了这些,朱由校很满意。
李养正依大明律治理地方贪官,可以说是处置公允,没有什么包庇之心了。
更主要的是,这次对于李鳝、唐万丰这些地方豪强的处置,李养正所言是依朝廷新盐法,而非是旧有沿袭下来的天中法。
这个实施措施一旦下去,属于是借机巩固了新盐法的地位,给了其余的地方官府、有司一个明确信号。
即新盐法不是所谓的试推行阶段,而是在地方上真实有效的新律法,地方官府、有司,可以依照此法惩办罪行。
朱由校想了想,犹豫道:
“诛杀九族,会不会处置过重了?”
李养正一愣,马上就明白了什么,当即叩拜:
“启奏陛下,新盐法为朝廷整顿盐政之根本,既然已经落实,地方官府就要遵行其中的每一条。”
“如果连朝廷都不依新盐法办理盐政,地方官府又如何敢遵行?”
朱由校若有所思,笑道:
“刑部尚书此言有理,不愧是国之栋梁,诸卿可还有什么建议,首辅?”
李养正连忙站了回去,似乎这大殿上的金色砖石十分烫脚。
魏广微也慢吞吞站了出来,说道:“回陛下,老臣以为刑部尚书此言确是忠贞之言,新盐法既已推行,朝廷就该照此办理。”
朱由校微微一笑,起身道:
“既然如此,诸卿回去各自行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