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的佥事官,叫嚷着要拿他上公堂。
老农苍白着脸瘫软在牛车上,浑身已经抖得不成样子。
完了,全完了。
这里正在闹闹嚷嚷的要抓人,忽然有人大喊出来。
“大队官兵来了!”
果然,骑兵打头,轰隆隆地声音越来越近,脚步声也愈发逼近,却是前往大同会师的蓟州军这个时候回来了。
可是领头的已经不是王保,换做了他的副将徐进。
在大同镇城,蓟州军糜烂的军纪,遭到了其余会师官兵的集体嘲笑,王保更是被孙传庭斩杀,徐进正是满腔的积怨无处发泄。
见到此情此景,怎能不趁机泄愤。
徐进下马接近时,官府差役正拿出绳索要绑缚青年,见官兵回来了,都是纷纷后退。
卫所佥事官喝退了官府差役,上前与徐进说了些什么,后者勃然大怒,抽出刀上前。
“擅杀官兵,给我直接砍了这贼人!”
“我看谁敢动手!”
青年眯起眼睛没有说话,说话的是后面同行骑兵,这骑兵见状,即拿出一份金黄色卷轴,高举起来,喝道:
“钦命整顿蓟州军备,英国公之子张世泽在此!”
“蓟州副总兵官徐进,左屯卫佥书官,还不行礼!”
徐进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周围的官兵也都是显得不可置信。
佥书官很快确认了圣谕,倒是极为干脆,冲上前几步,跪在张世泽脚下,叩头道:
“小官处事不明,特地请罪!”
围观的各路人哪能想到会是这个局面,一个个目瞪口呆,有人更是悄悄地直嘘气。
张世泽声音显得有些深沉,但气势十足,不知和他父亲学的还是故意为之,话中总有一股镇人驭下的威严:
“这里是畿辅重地,蓟镇更为皇城咽喉!”
“官兵横行如此,随意欺压小民,要你这左屯卫佥书官有什么用?要你们这些官府衙役有什么用?”
佥书官乃是蓟州城内最大的文职,掌管蓟州左屯卫军屯,被如此训斥,只是连连点头,面色如土,余的官府官员、差役,更连大气也不敢出。
张世泽静静望了一眼那边不知所措的副总兵徐进,骑上马环视围观百姓,指了指那老农,喝道:
“再有学那奸人,为非作歹,仗着身为官兵就欺压良善的,这就是样例,压死勿论!”
“陛下派我来蓟州,就是要压一压他们这帮人!”
“进城!”
言罢,他策马入城,那几个跟他从京师出来的骑兵也都纷纷上马,一言不发地跟在身后驰往总兵府。
佥书官站起来,徐进他自然不能多说,可底下官府的官吏,还有负责巡逻的差役们,就可以多说道说道。
他对着这些人大发雷霆,吼道:“你们这些该死的东西,有人欺压百姓,索拿粮食,为什么不早早差人来报?”
“本官掌管左屯卫,饶不了你们!这一片的差头还有文吏,鞭打三十,以儆效尤!”
佥书官身边的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将差役和文吏们按在地上就打,这是真打,直打得他们不住地哀嚎求饶。
这副场景,将老农吓呆了。
“这穿着盔甲的,到底是个什么官儿?怎么这么大的威风,连佥书官都吓得不行!”
有人悄悄提醒。
“刚才不是说了吗,那是英国公的儿子张世泽!奉了皇帝的圣谕,下来整顿蓟州军备的!”
谁不知道英国公,那可是当之无愧的勋贵之首!
英国公之子,也就是说,这是未来的大明英国公!
老农咋舌不已,今日真是遇见贵人了,周围的人们也都讨论开了,说是那些害人的官兵总算受到朝廷重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