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两人如约来到了太谷县曹府。
太谷县商帮云集,曹家所在的河帮,不过是其中名声稍大的一支,可底蕴雄厚,也有称雄的资本。
曹府后堂厢房的一间精致深密的小花厅,清净喷香,曹三喜正在这里接待他的两位贵客。
“二位阁老,请!”曹三喜面色全是喜悦,举茶道:
“饮酒误事,添为行商之人,便以茶代酒了!”
说话间,两名丫鬟走进来,在胡士广和许为京身边各都放置了香茗、梅汤、茶点的小圆几。
不过两人都没什么心思去动那些东西,胡士广举杯道:
“曹老爷盛情相邀,不敢不来!”
“是啊,我们到太原多日,曹家还是第一个相邀的,人心如何,可见一斑哪!”许为京也道。
曹三喜放下茶水,自有心思。
他当然想通过这两名阁老,带着曹家踏上一步。
要知道,文华殿大学士许为京和东阁大学士胡士广都是山西人士,结识不少地方豪强,连许多官员都是收过他们的提点。
这次下来承办晋商的是他们二人,只怕剩下的十一家晋商现在也是吵翻了天,因为现在他们这个利益集团,已经被打破了。
胡士广和许为京看起来被孤立,可曹三喜知道,没有表象上这样简单,这多半是他们刻意而为。
就从山东等地的事情来看,朝廷每要办一处的商人,后面必定都会推出一家作为主管。
也就是当地皇商会的建立和领头者,曹三喜要为曹家挣一个前程,虽然这可能被十一家富商联手打压。
可一旦成功,带来的好处决计无法估量。
曹三喜生来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决定发起一场豪赌,他押晋商十一家会被朝廷彻底打掉!
“听说朝廷要办晋商十一家…”
说这话的同时,曹三喜在暗自注意着两人的神情,可惜,并没见到什么波动,只好继续道:
“小人为曹氏家主,一向奉行为商要走正道,如榆次常氏那般,囤积粮米以抬高市价的做法,说句实话,谁不会啊!”
“可是那样去做,与西虏又有何异?”
听到这里,两个人都明白了,曹三喜这是有心跟着朝廷干,找他们两个来试探。
不过曹家虽然有心,他们却还不确定对方有没有这个能力。
许为京笑道:“曹家行正商,远近闻名,本官早有耳闻,今日见了曹老爷,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曹三喜听得出来,这是客套话,需要自己再出几张牌,这两个老滑头才会真正相信。
他想了想,说道:
“二位阁老都知道,茶马盐铁这四样,是我们这边与西虏交易的大头,可晋商十一家是如何拥有的铁器?”
“山西乃盐铁大省,各府都有铁矿和盐庄,去年八月,祁县的渠家听说在大宁一带开采出了成色极佳的赭石矿。”
“渠家有没有上报官府小人不知道,小人只是知道,渠家此后大发了一笔,眼下朝廷都监府的矿监,还只是在顺天府有设吧…?”
说到这里,曹三喜戛然而止,似笑非笑的看着两人。
胡士广当即站起身,正色道:
“私采铁矿,这是诛杀九族的大罪!曹三喜,你这消息如不属实,你也是抄家灭族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