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是京城有名之所,多是文人骚客及一些颇有资财的大户子弟出入。
甫一进门,眼贼的老鸨便热切的招呼过来,就像看见了亲爹一样热情,脸上红扑扑的全是脂粉沫子,还在往下掉。
朱由校闻见一股难以名状的浓烈脂粉味,缩了缩脖子,下意识的后撤几步,敬而远之。
没想这老鸨上前两步,冲这边媚笑起来:“哎呀呀,是哪户的贵公子来了,怎么从前没见过?”
朱由校不想跟她多待,伸手出示了皇室才有的玉佩,淡淡道:
“信王府的,不要声张,给我安排一个清净且宽敞的去处,我累了。”
老鸨自是见识过市面的人,一见就知,这块玉佩乃是非富即贵之人才会有的,一听是信王府的,当即联想到了是谁。
不出意外,就是信王殿下朱由检,当今天启皇帝的弟弟,皇室子弟呀,这可是大人物!
想到这里,老鸨媚笑得更深了:
“那肯定的,殿下到了,怎么能不上心?”
“我们这桂春坊呀,平日里来的虽说都是些有头有脸的权贵子弟,可却还是头一回来您这样的顾客!”
“要是照顾不周,小人今晚都甭想睡着了!”
朱由校冷笑一声,这老鸨的话倒是在理。
现在的皇室子弟,虽说都被当成猪养,可要是平民老百姓给得罪了,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朱由校显得很好奇,一路走一路观察,平日里因为事务繁多,能出宫这么耍耍的时候可不多。
穿越五年了,下头民间是什么样儿,还没怎么见识过,看来有机会要多出来玩玩。
老鸨领着朱由校来到最好的三层楼窗边座位,发现已经客满,捂着嘴笑道:“呀!客满了!”
朱由校四处看了看,发现那人就坐在不远处,而且此处的确位置极佳,不挤不堵,视野也很棒。
“看起来,你们桂春坊生意挺火爆啊。”
老鸨说道:“咱们桂春坊呀,不仅京城的权贵子弟多,就连外地的大户人家也都常来。”
“哦?这是为什么,有什么头牌吗?”朱由校倚靠在栏杆上,望着下头的戏班唱台,笑问道。
“公子还不知道?”老鸨显得很吃惊。
在她看来,像是信王殿下这样正儿八经的皇亲贵胄,对京城烟花之所应该十分熟悉才对。
可是这位,却表现的好像一问三不知似的。
不过提起自家的头牌,她还是一脸的兴奋。
“咱们桂春坊的‘不卖笑’,专事卖唱,颜艺双绝,多少贵公子不远千里来京,就是为了听她献上一曲。”
“不卖笑…”朱由校笑道:“这个称呼倒是来的有意思,莫非她从来不会笑,只卖艺吗?”
背后有人轻轻一笑:“的确是颜艺双绝,从不卖笑,前不久英国公府的张公子豪掷千金,尚不能搏其一笑。”
张世泽还有这爱好?
听见这话,朱由校来兴趣了。
这个“不卖笑”,应该不是后世的秦淮八艳,这才天启五年,这八个名妓现在只怕才刚出生。
看起来,如同很多将领一样,这年代颜艺双绝,但不为后世所知的名妓,也还是太多了。
无论文臣武将,还是青楼名妓,在鞑清屠刀及文字狱政策下,最终能够彪炳史册,流传后世的总归是太少。
想着,朱由校回头想看看是谁,却见到一位俊朗书生正立在身后,面带笑容,见状也冲他微微拱手,优哉游哉。
朱由校也笑着拱手回礼,转身继续看向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