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笑了出来,似乎不敢相信会是这个结果。
随即,将手中奏疏狠狠摔在地上,道:
“看看,给朕一个字、一个字的看!”
赵秉忠此时心中大抵已经猜到皇帝此回召自己来的用意,去捡奏疏的时候,顺手擦了擦额头上扰得他直发痒的汗珠。
越看,越是心惊胆颤。
这时候,上头的朱由校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似的咳了一声,惊得赵秉忠连忙双手抵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
虽说方才看得很快,可他确确实实看出来了,这次朱燮元奏上来的话,没有一句是好话!
当然,这是对他们这些官员讲的。
对大明、对皇帝,这些话却是实实在在的肺腑之言,是可以帮大明药到病除的!
“十万军户,一千一百顷军屯!”朱由校的眼神之凌厉,足可以杀人,“如此稀少的田地,怎么叫军户去耕种?”
“既然军屯稀少,为何不上奏于朕,降低军屯税?”
“镇西卫的指挥使世代都是于家在做,征收的军屯税甚至超过了洪武皇爷的祖制,是谁给他们的胆子!?”
这一句句喝问,直击心灵,没有一句是赵秉忠这个户部尚书敢回的。
“降低军屯税!”
朱由校瞥了一眼,说道。
直到听见这话,赵秉忠才是知道,自己不得不说话了,皇帝这是逼着自己站队。
站在哪队,他自然明白,不然也不会在户部尚书这样紧要的职位上了。
可是这次不同,这次皇帝要动的是卫所!
傻子都看得出来,明着皇帝是在针对镇西卫于家,实际上,就是在拿山西、陕西两省的卫所开刀!
如果这次降低军屯税在地方上没有激起多少反对,赵秉忠敢说,后续皇帝就敢查账!
查什么账?
查谁的账?
当然是和整个山陕所有的卫所文武官员算账,查他们的陈年老账!
至于目的,不言而喻,赵秉忠连想都不敢想。
“赵爱卿,你以为这次的军屯税该不该降低啊?”朱由校斜眼过来,悠悠问道。
轻飘飘的话音,好似幽灵一般,着附在赵秉忠的身上、魂里。
赵秉忠心神皆是一震,他从皇帝这般淡然的眼神中,察觉出了一丝杀意!
其实他也能明白,皇帝早晚都会有这步棋。
叫朱燮元去山陕蹲了三年,是去干什么了,当年圣旨上就说的很明白了,整顿卫所军屯。
无论你信不信,朱燮元真就是为了整顿卫所而去。
如果是之前那些都是准备,那么这次降低军屯税,才算是皇帝真正的去动卫所,这个庞然大物。
“臣以为,该!”赵秉忠好似魂魄丢了一半儿,目光涣散,嘴唇也在上下打颤,恍惚间,好似下了甚么决定一般,道:
“兵部领全国屯卫,出了这样的事情,罪责难逃,王洽自当负荆请罪,领兵部清查镇西卫军屯。”
“臣部也有罪责,该当全力配合。”
朱由校一愣,却也没想到赵秉忠这么会来事,想想说道:“如此也好,王朝辅…”
听见传唤,后者才是侧身闪出,恭敬道:
“陛下。”
“就依赵爱卿所言,去兵部一趟吧。”
“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