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也渐渐流露出了笑意。
听着海岸边淅淅沥沥的声响,朱由校不禁感叹:“这海上的美景,朕可能永远也看不够…”
天津巡抚毕自严站在一旁,感慨道:“臣在天津为任多年,从没有一刻是觉得看够了的。”
“知朕者,景会也。”朱由校斜睨一眼,笑着说完,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喃喃道:
“苍山船一百五十百料,福船四百料,宝船五千料,朕想象不到,五千料的船到底该有多大。”
贺虎臣谈及此事,不无遗憾:
“福船已经是高大如楼,当年三百太监所乘的宝船号称是五千料巨舶,末将实在是没见过天底下会有这么大的船。”
“图纸早就遗失了,据说五千料的宝船,永乐一朝建造起来,不过耗银两千六百两,难以想象…”毕自严说道。
朱由校却是转头,不可置信地道:
“宝船当时的造价只需要两千六百两?这不过是现在四艘福船的造价,如能找到宝船图纸,大明何愁海疆不平啊!”
贺虎臣道:“陛下,图纸应该是找寻不到了,待造船厂建成,陛下可以在佛朗机造船匠的帮助下,尝试复原宝船。”
“复原,谈何容易…”朱由校呵呵笑了一声,“不过你这个念头,朕也早已想过。”
“宝船是以福船为基建造,我大明能工巧匠众多,当年造的出来,现在也未必不可以。”
“至于佛朗机造船匠,朕‘请’他们过来,另有他用。”
毕自严欲言又止,他也知道,复原宝船,这是个极大的工程,需要许多技艺娴熟的船匠群策群力。
而且一旦动工,只怕花销不会小了。
现在到处都需要用钱,空耗国库去复原宝船,一旦不成,反而对朝廷会起到不利的影响。
在天津停留几日,检阅参战收复琉球的水师兵马以后,朱由校亲自接见了那些阵亡官兵的家属。
做完这些,由天津水师沿途护送,朱由校继续乘船南下。
朱由校站在甲板上吹着海风,慢悠悠地顺风而下,在第三天的晌午抵达蓬莱水城,也就是眼下大明唯一一座正式的军港。
水城外围,停泊着战后正在修整的二百余艘福船,远远数海里外,就能见到巡逻的分队水师。
“陛下万岁万万岁!”
看见天启皇帝缓缓下了船,来到军港之中,每一名登莱水师的官兵都是挺直了腰板,扯着嗓子大喊。
“大明万胜!”
“大明万胜!!”
朱由校微微一笑,学着后世,向周围的水师官兵们缓缓摆手。
袁可立一早就带着登莱的文武来前来迎接,这时候也纷纷赶来,在港口中齐声道:
“参见陛下!”
“你们都是大明的功臣啊,平身吧!”朱由校亲自将袁可立扶起来,后者顿时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沈有容呢?”
朱由校走了几步,忽然问道。
袁可立说道:“回陛下,沈老帅已经请辞回乡去了,他年事已高,身子骨不禁折腾了。”
朱由校神色黯淡下去,心中也知道,沈有容是万历时期的海防名将,若不是海事有警,本不至于再披挂出海。
叹道:
“他的家在何处,朕要亲去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