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年间,就连阁辅严嵩想进来,都需再三征得当任大祖母的首肯,你算是个什么东西,竟敢擅闯!”
下头的群儒也是纷纷斥责。
“圣公说的好,就该杀一杀这阉狗的锐气!”
“历朝先帝,没有不对孔家关怀备至的,只有本朝天子,听信阉奴,倚重厂卫,以致朝纲昏暗!”李敬也道。
听这话,魏希孟看过去,冷笑道:“原来是人称关内三贤的李先生,失敬失敬了,这话可不敢乱说吧?”
“历朝先帝,那是什么朝?今时今日,又是什么朝?今日是天启朝廷,坐于朝上的,是当今的天启皇帝!”
“用前朝的话,搪塞本朝的天子,你好大的口气啊!”
李敬一愣,有些害怕,但在众人面前,毕竟拉不下脸来,“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在我的面前大呼小叫?”
“我成名之时,你这阉狗,还不知道在哪欺辱良家妇女呢!”
“我算个什么东西?问得好!”魏希孟取出一块腰牌,掷于地上,发出铿锵一声,冷笑道:
“仔细看,东缉事厂!”
“东厂行使皇权,奉旨办差,我算什么东西?你这岂不是在问,下旨的天子是个什么东西吗?”
“李敬,你可知道,凭此一句,本候便可以大不敬之罪将你逮入大狱,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你们孔家再是孔圣后嗣,难道还能大过皇家不成?”
魏希孟见那李敬被吓得脸色苍白,再不敢嘴硬一句,旋即冷笑一声,面朝孔衍植,问道:
“上次在孔家搜了那本孔氏家仪,我东厂比对,发觉你们孔氏的家仪与会典、祖训极为相似,衍圣公,解释解释怎么回事儿吧?”
“您可得悠着点说话,现在全天下都知道这回事儿了。”
“这…”孔衍植本来打算说话,一听后面那句,顿时不敢吭声了。
这次东厂确是有准备而来,前后历经数月,把宣传做足了才来的,只怕现在孔府外围观的百姓,已经不只是看热闹的了。
更多的,是要讨一个孔府圈占大批民田的说法。
很多人家无地可耕,无粮可食,只能领官府的养济度日,现在全都将矛头转向了占地三千大顷的孔府。
三千大顷啊,足以养活多少饥民!
说错了话,只怕用不着东厂动手,愤怒的饥民就会冲入孔府,将他们这些圣人学子给撕扯扒开,看看内中的黑心。
刘氏沉吟半晌,说道:
“《孔氏家仪》,乃先圣所留,孔氏一族,从未更改,至于说抄袭会典、祖训,更是子虚乌有,我孔家自会亲往京师,会同百官详查。”
“不必了,孔府打今儿起就要永远的闭门谢客了!”魏希孟早有所料,不慌不忙,冷笑说道。
“谁说的?”孔衍植一愣,怒声问道。
魏希孟一脚踩在椅子上,捡起地上的腰牌,大声回道:“东厂说的!这次就要封了孔府,除非陛下另有旨意,不然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
随后,他轻蔑地笑了一声,道:
“衍圣公可以出去问问,东厂奉旨办差,朝堂上的六部公卿,天下间的世家门阀,哪家敢有意见?”
“你——!”孔衍植被气的说不出反驳的话来,这话实在是太过霸道,太过不近人情了。
“东厂办差,皇权特许,敢阻拦者,一并查禁,就是鲁王爷现在来了,也得给我扣在这!”
见孔胤植没了话说,他转头望向刘氏,慢条斯理地道:
“依大祖奶奶方才的意思,是咱们大明的皇家,在编纂会典和祖训之时,便借鉴孔氏的家法了?”
刘氏连忙想要反驳,谁想魏希孟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又一下子加快语速,冷颜斥道:
“尔孔氏何德何能,竟敢使用皇家的祖训当做家法?孔府刘氏,铁证如山,你难道还要嘴硬不成吗!”
听见这称呼的变化,就连刘氏的脸色都是骤然一变。
孔衍植更是脑门子一晕,差点摔倒,幸而有人扶住,但他仍旧是连连叹息,这次,恐怕是不能轻易善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