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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朱由校害怕吗?
这要是刚继位,确实应该害怕,没准还得退让,满足这些逆臣贼子的要求,可是现在么,是真的没有必要。
手里握着刀把子,腰间的钱袋子满满,有什么好怕的?
他们想闹,那朕就陪他们玩玩。
西南之役后多年没有松松筋骨了,正好也检验一下历史上明卫所军真正的实力,到底是什么样。
现在朱由校最担心的不是会激起这八个省的联合叛乱,而是后宫,这个时候,廷臣们肯定也闹起来了。
京师那种地方,你是永远也不可能彻底肃清反对派的,暗地里的虫子十分多,杀不完也查不清。
没有自己坐镇,朱由校担心,张嫣能不能压服得住那帮蠢蠢欲动的各色人等,就算有刘太妃,也还是担心。
正想着,锦衣卫千户田尔耕入帐,来到身边,低声说了一句什么。
除了朱由校,没人能听清。
周围人只是知道,皇帝在听到这句话以后,脸上散发出自信的笑容,就和当年带领他们亲征时一样。
身着飞鱼服,手上握着绣春刀的田尔耕说完这些话,就站在朱由校身侧,好像个护法似的。
而朱由校,看完全部奏疏的内容,脸上已经看不见任何表情。
除了那些封疆大吏和一地要员以外,还有许许多多的小杂鱼。
这篇奏疏不短,洋洋洒洒,通篇都是所谓的“祖制”不可违,从前对祖制毫无感觉的地方官儿们,这时候却全都化身成了皇明祖制的扞卫者。
相比于奏疏,底下的名字却更长。
朱由校只略微扫了一眼,便看见福建道御史李应升、陕西道御史蒋允仪、浙江道御史夏之令、吏科给事中刘宏化、刑科给事中毛士龙…
这些名字,看都要看上一会儿。
他们有地方上的官员,也有当朝的六科给事中和都察院御史,汇聚到一起,竟然意图颠覆皇权,行逼宫之举。
“陕西都司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听到问话,陈策连忙说道:“回陛下,臣与田千户经察,都指挥使李洪确有侵吞军饷,以军户为佃农等事。”
“罪证属实,还请陛下过目。”
他说完,田尔耕便拿出一份陕西都司历年饷银名册,其中清晰表明,天启二年,兵部拨陕西都司军饷三百一十二万两足额。
天启三年,拨军饷四百零六万两足额。
天启四年,拨军饷四百三十五万两足额。
一直到去年,也就是天启六年,兵部拨给陕西的军饷一直都是以都司为编制单位,下发的兵册足额。
但是,陈策派人到陕西都司下辖各卫、所,许多官兵却都说常年没有发下足额饷银。
除此以外,大部分官兵都没有更换过任何的盔甲和军械,使用的还是万历年的制式长枪与火器。
身上穿的,还是陈旧的鸳鸯战袄。
这些令人触目惊心的事实,都在说陕西都司之糜烂,已经到了何等地步。
事到如此,朱由校也就没什么心思再查下去了,突然间起身,将身后挂着的宝剑取下,扔给勇卫营总督陈策。
“带兵围了陕西都司衙门,捉拿都指挥使李洪这个乱臣贼子!”
“臣遵旨!”
陈策双手捧起尚方宝剑,说完即走出帐外,对眼前聚拢的勇卫营一众将校高声道:
“众将士,随本督缉拿逆贼,匡正军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