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邪和临驭当场就变了脸色。
一直不曾开口的寒邪半张脸上的魔纹仿佛活过来一般,他阴着脸道:“夏侯君慎言!”
夏侯君却“噫”了一声,冷笑道:“寒邪将军是忘了被斩魔剑所伤的痛了吧?”
寒邪整张脸都黑了,道:“六界九道皆知斩魔神女已经道消,这世间自然也就没了斩魔剑,夏侯君是昏了头在此胡说!”
“是本君胡说,还是尔等执迷不悟?”夏侯君甩手一挥,毫不客气的直指清歌,言辞咄咄逼人,好似方才含情脉脉地说“一见倾心”的不是他一般,“昔年六界九道谁不知,大公主天生没有情根,故而绝情冷性,只听天帝的命令行事,是天帝手里最锋利也最好使的一柄剑!这样的存在竟也会嫁与尊主,你们就从来没有觉得奇怪的?即便是真的嫁了,可尊主落得好下场了吗?——在座诸位只听了君殿下的一面之词,却谁也没有亲眼见到当年琼浆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无论发生了什么,最终的结果终归是天帝得偿所愿,而我魔界节节退败!”
他用最锋利的言辞,划开了清歌的伤口。
原本支着下巴的手下意识地握成了拳,清歌坐直了身体,神色虽然还是没有太大变化,但脸色却白了几分——这样的变化落在群魔眼里,倒像是有几分心虚气弱了。于是夏侯君越发笃定,又道:“魔界和天界相争相夺了万千年,有胜也有负,故而并不俱一时的艰险,怕就怕天界阴险,借尊主之名将最锋芒的利剑插到了我们内部,这才是足以致命的!”
他虽没有指名道姓,但谁都能听出来这所谓的“利剑”,指的就是清歌!
大殿里的群魔所望过来的目光,都带上了微妙的怀疑和探究,连寒邪和临驭一时间都没有开口。
清歌等他说完了,才问:“你怀疑我勾结天界,谋害魔界?”
她一贯不喜拐弯抹角,问出来的话依旧如此直白。
她早已非初来魔界之时,如今高坐于主位执掌魔界事,即便是被咄咄相逼,可一开口,一时也没有魔敢随意接话。但夏侯君既然已经开了这个口,自然不会轻易罢休:“天界提出休战,只怕是想趁机救回被本君虏获的神将,如今战局已经向着我方扭转,大公主却不早不晚偏要在此时休战,岂不是包藏祸心——你来魔界区区数十年,却与那几位神将并肩而战了上万年,不忍心看他们落在我等手里,帮着天界谋算也算是对得住你们的同泽之情!”
“同泽之情……”清歌将这四个字放在嘴里过了一遍,脸上的神色似怀念又似伤感,“夏侯君不曾为兵为将,自然不知道再多的同泽之情,也是抵不过君主一令的。”
夏侯君闻言高高地挑起了眉,长长地“哦”了一声,竟点头同意了她的说法:“军士服从君令乃天性,天帝若是有令,神将自然是要听从遵守的,是不是?”
他这话问得刁钻,清歌无论答“是”或者“不是”都不妥当——若说“是”,那她这个昔年的神将,是否就是奉了天帝的喻令才来到魔界的?若说“不是”,那便是承认了所谓的“同泽之情”,想要救昔年的同僚。终究是和天界牵连,无论怎样都脱不开干系!
她一刀斩断了所有前尘,孤身来到魔界,却不想时过境迁之后,蛰伏了数十年的魔君依旧要拿这些来说事,着实是可笑!——可偏偏这大殿满座的魔,大概也只有她自己觉得可笑而已,多目君一贯以夏侯君为首,此刻不等清歌作答,就忙不迭道:“大公主可要想清楚了再答,勾结天界可是重罪,即便是魔妃也是不能饶恕的!”他也开始跟着称呼“大公主”了,仿佛已经认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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