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谁会嫌银子烫手呢?只是出了皇城,谁还看得着?
“老李头儿,你看那娃娃不哭不闹的,真是稀了奇了!”这个赶车的正是麻子张,人如其名,满脸的麻子。
老李头回了神,微微抬了抬厚厚的眼皮,抱起了膀子,道:“给你饿三天,也没力气叫唤!”
老胡回头看了眼囚车里那眉飞色舞唱曲儿的王爷,又瞄了眼他怀里的娃娃,憨憨地粗嗓子闷声闷气地说:“要不,给那娃娃找点吃的吧?”
老胡瞧着那孩子,就想起自己家的外孙儿,有些不忍,可他又说了不算,也不敢顶撞老李,毕竟人家是头儿。
老李摆摆手,满不在意地道:“拉倒吧!这大热个天儿,把咱们累个好歹儿的!回头中暑了,再耽误了行程,回去可不好交代!”
麻子张也跟着起哄,说:“早死早托生吧!下辈子托生个寻常人家,粗茶淡饭一辈子不挺好的?跟着这疯子,到了北安城,也是个死!你就别瞎心善了!”
“就是,这疯子前两日又哭又嚎的,好不容易今儿不嚎了,晚上得寻个驿站睡个好觉!”
听老李和麻子这么一说,老胡那一点点的怜悯心也终于沉寂下去。他眼不见心不烦,不回头看那爷俩,心里就不难受了。
不过老李的想法落空了,天已黑,驿站还远着,他们哥仨儿只能在林子里凑合一宿了。
夜里,疯王可能是白天唱曲儿太累了,坐在囚车里头一歪就睡着了。
顾星辰白日里被疯王喂了几口水,还是凉的,她现在正饿得发慌,她在心里骂:疯子就是疯子,白水就想养活娃娃?
“哇!哇!”
头顶有两只乌鸦飞过,顾星辰心里不禁一紧,都说女人第六感准,顾星辰觉得自己就是乌鸦嘴。
马儿“噜噜”地叫了两声,本来低垂的头抬了起来,躁动地攒了攒蹄儿。
“呀呀!”
喂喂!别睡了!月黑风高杀人夜知道不!
顾星辰扭了扭身子,疯王纹丝未动。
顾怀酒!
顾星辰喊出来的疯王的名字,都会变成“哇哇哇”!
“吱吱!”
顾星辰立刻噤声,竖起耳朵细听。
这是什么声音?
刚才还月朗星稀的天霎时间漆黑一片。
“吱吱!吱吱!”
青葱的地上突然窜过来一片白,顾星辰看不清,也看不远,但来自四面八方的“吱吱”叫声让她头皮发麻!
再看那三个官差,一个个打着哈欠哈喇子流得老长!这么大动静他们听不着吗?居然连个守夜的都不留!
瑞王爷!顾怀酒!醒醒!
顾星辰咿咿呀呀地叫,顾怀酒也没醒。
我滴个亲爹呀!
顾星辰还来不及吐槽,就瞧见有一只一尺来长的灰毛白底的老鼠爬了上来!
这耗子吃什么长大的,比猫体格都大!
“哇!”
顾星辰终于忍不住了,扯着脖子大声哭了出来。
就在她发出哭声的那一刻,疯子登时瞪大了双眼,他躬着身站起来,把顾星辰紧紧护在怀中,一脚朝着那只大老鼠的下颚踢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