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洞庭好像迷路了,追了好半晌,也没有听到马车的动静。
好在雾气很快就散了,他才发现自己竟然绕着一棵老树走了不知多少圈,马蹄遍布老树四周。
“你干什么呢?”
疯王骑马追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队人马。
白洞庭咽了下口水,他不好意思也不敢说自己遇到鬼打墙了,只是默默追上疯王的队伍,一齐追到了山崖之下,却只看到一堆乱石挡了道,乱石下露出半个车辕。
半曲倒吸了口凉气,小郡主莫不是……
他不敢抬头看主子的神色,他猜想应该是极其可怖的。
小郡主就是王爷的心头肉,伤根头发丝都不行,更不用说……
白洞庭下了马,他更实在,面色凝重,一言不发地推了几块石头,想到石头底下扒人。
一行人有的凄然有的惊恐有的不知所措,疯王终于也下了马,他往四周看了看,然后眼睛盯住了一个方向,阔步甚至有些急切地奔了过去。
在两块石头缝儿中间,疯王找到了自己的女儿,她正抱着膝盖坐在那里,低着头沉默着。
疯王蹲下来,也不说话,只是掏出帕子为女儿把脸上和手上的脏污都擦掉了,一张帕子没够,他又撕了块自己中衣的一角,他的动作很轻,却擦得仔细。
凉月小声问:“疯爹,我不敢出去,他们会不会把我当成怪物?”
疯王倒是完全无所谓:“他们没那么聪明。”
凉月指了指山上:“那些刺客,在山崖上定着呢!一个都没少……”
疯王擦到女儿的脖子,发现脖颈间有一道淡淡的红痕,显然是闺女刚刚受了伤,还没来得及自愈。
“怎么伤的?嗯?”
疯王立刻紧张起来。
凉月把手指放在鼻子前竖着,轻声说:“你别小题大做!我没事!我看我还是先晕吧。”
说完,凉月就勾住疯王的脖子,把脑袋往疯王肩头一搁,把脸埋起来,不叫人看见。
顾怀酒抱起闺女,冲半曲交代了两句,就翻身上马,往回奔去。
众人总算是松了口气,虚惊一场,小命得保。
因为遇刺之事,到慈方庵的事儿被搁浅,那马车夫还不知是哪方安置在宫中的细作,不查个明白,皇帝的安全没法保证。
小皇帝在凉月床边捶胸捶床,嘴里不住地念叨着:“太气人了!这伙人连个小孩儿都不放过!”
凉月讪笑:“就好像你多大了似的。”还好是她,要是换了小皇帝,估计爹爹现在就得琢磨另立新君的事儿了。
小皇帝不当个吐槽帝真的屈才了,他又捂捂扎扎地瞎编起来:“那股妖雾来的也蹊跷,要朕说,说不定是那些刺客得罪了山里的妖怪,不然怎么就像木头似的被定住了,原来妖怪也会替天行道。”
凉月翻了个白眼儿,揉了揉额角,道:“我刚喝了药,有点儿困了,小皇叔要不您先回去歇着?”
被叫叔的小皇帝有点喜出望外,踮起脚摸了摸凉月的头,装出一副大人模样:“乖,你睡一会儿,我外头有糖水儿哥哥帮你把门儿,你睡醒了我再来找你聊天儿啊!”
又是白洞庭?
让我睡死吧!
凉月钻进被子里,她想洗洗耳朵,清净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