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坠!我的玉龙吊坠!”少年眼睛血红,脸上因为缠着纱布,显得更加恐怖。
“我给你拿纸笔,你把它画下来,你身上还有伤,出行不便,凉月不才,愿照图索骥,可好?”
总之先稳住他,这人和疯爹不一样,他只是一时情绪激动,失了分寸,可能那枚玉龙吊坠对他来说真的比命都重要。
少年总算是老实了。
凉月冲着白糖水说:“白糖水,你先放开他吧,他不会疯了。”
白洞庭却不知怎么了,有些不高兴地把少年往前一搡,少年一个趔趄,单膝跪在地上,自作自受地被地上的碎瓷片扎到了膝盖。
“请跟我来。”
凉月抓起少年的手,拉起他到了案前,亲手在少年面前,为他铺了张宣纸。
“我研磨,你画,可行?”
少年的手放在案下,呆呆地看着凉月用小短手研磨。
“你快画吧!能叫我家姑娘亲手研磨的,除了我家王爷,你是头一个。”
桃核儿找了张席子垫在凉月身下,又出去差宫人们进来收拾这一地的狼藉。
白洞庭抱着剑立在凉月身后,他有些不服气,对一个陌生人态度都如此温和,怎么就不愿和他多言?
再看这画画的小孩儿,虽然带着伤,那双手白得都能透出光来,不是皇亲贵胄便是富家公子哥儿,自己却没有见过,不知是哪家的少爷,又经历了什么事。
凉月看着少年儒雅地捏着毛笔,画得行云流水,又看了看纸上,问道:“这东西值多少钱?”
少年摇头:“不是什么名贵的玉石,乃是家母遗物,于我而言,无价。”
啧啧!这般少年老成,看上去他也不比凉月大几岁。
凉月清了清嗓子,也正经地问:“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少年笔一顿,眉头微微一皱,没有看向凉月,他道:“我……记不清了,只记得这个吊坠,它对我真的很重要。”
“?”
凉月心说,选择性失忆?
“我姓顾,他姓白,刚才被你砸到脸的,是皇帝。”
凉月说话的时候,盯着男孩儿的每一个表情和动作,可他表情十分木讷,只是点点头,就一心画他的吊坠。
凉月回头看向白洞庭,冲他挑了挑眉毛,意思是:你认识他吗?
白洞庭会意,摇了摇头。
“你是何方人士?为何受伤落水?可还记得?”凉月又问。
少年皱了皱眉头,收了毛笔,说:“画好了。”
凉月凑过去一瞧,确实是一条栩栩如生的龙形,凉月将纸仔细地合上了,揣了起来,又冲着少年道:“你安心养伤,这里是皇帝行宫,你最好不要乱走动,我身后的小白将军可厉害了!”
凉月又回头冲着白洞庭儿眨了眨眼睛:看好他,他绝对不是一般人!
白洞庭第一次被凉月表扬,脸上挂上三分欣喜,跟在凉月身后:“我送小郡主回去。”
这次凉月没有拒绝,临出门前,她回头又看了眼那少年,少年正好也正盯着她,凉月一回头,他便不盯了,看向别处。
凉月歪了下小脑袋,对少年笑道:“我把玉龙吊坠带回来,你可得记得还我一个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