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天,修为尚浅的小神,是上不去的。
山顶上积雪足有二十丈,而雪层之下,是终年不化的冰层。
这些冰雪,在这几十万年之中,受神界磅礴的灵气滋养,也蕴含着力量。
而山顶之上,则住着一向深居简出的雪神,花酿上一次遇见他,大概还是两万面前。
雪神连个府殿都不给自己建,他就在凛凛寒风中,在最高的那堆雪峰中打座,却可片雪不沾身。
感觉有外人闯入,雪神微微抬眼,见是花酿,不屑地暼了花酿一眼,便又合上眼帘,连一个字都没说。
这就是不欢迎了,或者说是不想看见花酿。
花酿也一改平日里打交道时候的迂回战术,他祭出剑,就直接冲着雪神的门面刺了过去。
雪神这回不得不睁眼了,他旋身飞上去,躲过花酿的剑。
花酿收剑,雪神落回原地。
“休要用你那把沾满俗世浊气的剑,在本神的地盘上招摇!”
雪神的声音空旷辽远,好像是来自四面八方,他的嘴也没有张开。
花酿心里不禁慨叹,这个死心眼的家伙,修为又提升了!
“你快别练了,再练,就要把天捅破了。”
花酿调侃着。
雪神如冰一般剔透的脸上,没有施舍给花酿一丁点表情。
“你沉迷于人界,放弃神的尊严,已没资格上这翕山!速速离开!不然本神对你不客气!”
言罢,翕山顶突然刮起猛烈的风雪,若是旁人,怕是早就被卷飞了。
花酿岿然不动,他把剑插到脚下的雪面上,雪神瞪着眼睛,伸手就是一掌。
“一回来就找死!”
掌风又迅又急,花酿却根本没动,更加没有回击。
他只说:“你的冰山,都被人挖了!你身为神的尊严,又在哪里?”
雪神立刻收了掌风,风雪骤停,他落到花酿身前,拔出花酿的剑,丢给花酿。
“不可能!”
雪神自信他看得足够紧,没人能从他眼皮子底下溜走,还能顺走他的东西。
花酿收起剑,却要转身离开。
“可不可能,你自己的地盘,自己查看便是。我只是来提醒你,当心性命不保!”
雪神更加不信花酿所言。
“性命?你我皆是不老不死之神!还提什么性命?!可笑!”
面对雪神的质疑和嘲讽,花酿只回以他一个背影。
这三界,平静了太久,平静到有些人以为一切都不会再改变。
需知,这世上之物,无时无刻,不在变。
能跟得上这种变化的,都是在一开始,有所警觉的,不被认可甚至被诋毁的。
然而,即便是神,也该知道,未来是可以改变的,他们所预知的所谓的天机,不过是宿命论的产物。
可这世间,往往能够改变世界之人,他们岂会是当初,遵从宿命之人呢?
花酿从来都不信什么命,他也从来没教过凉月认命。
他不相信,凉月在知道她来历的秘密之后,会轻而易举地被一个自己没有参与,无法决定的过去而打倒。
她只是暂时消失,绝不是就此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