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璨小时候就知道,而疯爹小时候,也一定不比顾璨差,或者说,应该是一骑绝尘,顾璨都差远了。
“你在想什么呢?”
疯王掏出帕子给闺女擦了擦嘴角,为什么闺女看他像盯着她爱吃的鱼那般。
“我……我没想什么呀!”
凉月赶紧给疯爹奉茶,“您继续!我听得可仔细了。”
疯王这才接着说道:“我入门的前两年,几乎都是在卧榻上度过的,一直是师姐在照顾我,虽然师姐也不比我大几岁,但她从小就习读医书,又特别细心,有一日,师父带回来一味灵药,我服下之后,高热了三日,师姐吓哭了,三日里不眠不休地一直照顾我,三日之后,我醒了,师姐才顶着两只黑眼圈去睡觉。也是从那之后,我的病痊愈了,而且身体也逐渐健壮起来。那一年,我与你年纪相仿。”
真是吉人自有天相,光是听疯爹这么说,也知道那丹药定是掺了什么仙草在里面。
不过师姐,是真的好。
这么好的师姐,一对青梅竹马,疯爹没喜欢上她,疯爹也是真瞎。
“你又在想什么呢?”
疯王看着闺女拄着小脑袋,眼神里里特别复杂,好像又惋惜又难过。
“没啊!没想什么呀!就是觉得您师父可真是个大好人。”
凉月生怕疯爹不肯讲了,连忙编个谎话哄他。
“师父自然是好的,他待哪一个徒弟,都是好的。”
“嗯!同感。”
凉月不禁想到了花酿,花酿对青染好,对她也好。
不过花酿对她好,是因为她是妖主才对她好的。
疯王别有深意地看着凉月,知道她又在想花酿了,这个花酿除了长得好看,到底还有哪里值得闺女这么惦记的?
疯王对花酿的厌恶,又深了一点。
“师父教我研习苏氏功法,可谓倾囊相授,还特许我可以出去苏氏书阁,可以随意翻看任何一本书籍。到了十二岁时,师父便亲自带着我和师姐到去……”
疯王停下,没有再说下去。
“您师父教你猎妖了?”
凉月接下了疯爹的话。
或许这便是疯爹不愿意提起过去的原因之一吧?
如果顾怀酒会未卜先知,知道自己将来的女儿,会是妖界之主,他可能不会选择入苏氏吧?
然而就是因为没有这个如果,所以疯王其实特别担心闺女知道他从前事之后,还愿不愿意,认他这个爹了。
凉月垂下眼眸,疯爹的顾虑其实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所以他之前掩掩藏藏,避而不谈,凉月可以理解。
“没事儿没事儿,您接着说,我就当没听见。”
凉月可不想去和疯爹翻这个旧账。
“苏氏的实力,在大凌来说,自然无人能撼动。故而虽然捉妖辛苦,还会受伤,但是那些年也算是过得顺风顺水,并且在修仙的门派之中,我和师姐都有了几分名望,一时间,不仅仅是别门中的修士,就是同门中的师兄弟,也不乏有嫉妒我二人的。只是那是你爹我年轻气盛,不懂得这些人情世故,以为他们是不会在意的。”
这个“他们”,凉月想,应该是指苏氏的那五个长老吧。
特别是为首的那个络腮胡子长老,他都能想出用药把凉月妖化,然后诱骗疯爹杀女这一招了,可见他不仅仅是嫉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