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空中一轮孤月,月光从洛神池上空倾泻而下,照得整个洛神池水波光粼粼,煞是好看。
因为说了不会偷看云无心一眼,他们背对背坐在池边,周小舟看着水里倒映着的晃动月影,略带醉意地开口:“云无心,问你一个问题。”
云无心:“你说。”
周小舟:“人是该为别人而活,还是为自己而活?”
“这个问题啊……”云无心沉默了一会,缓缓说,“我也不知道,人是自私的,为自己而活是本能,可人不是个体,受太多原因影响,所以又不可能只为自己而活。”
周小舟感叹:“就知道大概都是这样的意思。”
“不过,我个人认为,人应该在被允许的情况下,尽量为自己而活。”云无心用胳膊轻轻撞了一下她,问她,“你在纠结什么?”
周小舟摇头:“没纠结,只是偶尔思考一下人生……那你这个允许,如何定义?”
云无心笑:“比方说……明天没有我,太阳照常东升西落,现在没有我,这个国家还是这个国家,昨天没有我,你还是会来这里游水。”
周小舟乐了:“你怎么不说只要地球没了你,还能转就行呢。”
云无心没听明白:“什么?”
周小舟:“没什么,夸你豁达呢。”
“人生在世,多少有点责任在身,所以啊,责任之下,尽可能克制自己的私欲,同时尽量自己满足自己。”云无心叹气,“不过,这样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周小舟:“取舍?”
云无心:“嗯,有取有舍,有舍才有得。”
周小舟摇头:“可有时候,舍弃了重要的不一定就能得到想要的。”
云无心:“世上之事,不如意者十之八九。”
周小舟沉默了一下,笑了:“这世上,不管什么事,总有规劝人的道理。”
云无心拿酒坛碰了一下她的酒坛:“这说明,不论发生多大的事,都要好好活着。”
周小舟没接话,仰头喝了一口酒。
“喂?”云无心喊了她一声。
周小舟:“喝酒,不想聊了。”这天已经聊死了。
云无心一个转身,周小舟下意识避让,结果就被云无心毫不费力推倒在地。
周小舟一点没挣扎,完全是顺势往下倒,倒下去的时候不仅护住了酒没洒,还及时把眼睛闭上了,声明:“我什么也没看见。”
“放心,面具戴上了。”云无心沉声道,“你睁开眼睛。”
周小舟慢慢睁开眼睛,目光先是在云无心的面具上转了一圈,由于面具上的笑脸太破坏情绪,干脆就把目光停在了云无心的脖子上。
然后,就发现云无心的喉结滚动了两下。
周小舟很无辜:“你要做什么?”
云无心却问:“你有心事?”
周小舟不回答。
云无心追问:“你很不开心?”
周小舟挺乐的:“那你说说,我怎么不开心了?”
“我说要好好活着,你好像很不赞同,很不屑。”云无心的语气很严肃,“这样不好。”
周小舟笑了:“少侠,你这是不当师父,要当知心哥哥?”
云无心:“我没跟你开玩笑。”
周小舟哦了一声,一言不合,伸手就是一掌拍过去。
云无心一闪身,成功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