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时无措,只好一边按了铃让医生过来,一边握着周小易由于输着液而有些冰冷的手,想说些安抚他情绪的话,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好小心又用力地护着那只手,想给他一点温暖。
周小易有些艰难地调动着身上的神经,刚刚,那个感觉好熟悉,为什么不见了?他感觉好累,发生了什么,脑海中有尖锐的碎片不停地出现又消失,他来不及看清,就再次失去了那些片段,疾驰而来的车辆,旁边惊慌失措的人,身上痛到麻木的感觉,他似乎知道了什么。
但是疼痛再次袭来的时候,他看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向自己伸出了手,他是谁?他的头再次疼了起来,那个带着一些痞气笑着的男人的声音开始虚幻,取而代之又是一辆车,刹那间就已经来到了自己面前,然后,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腾空,坠落……
这到底是什么啊,这里是哪里?为什么感觉身体这么重,动起来啊!他有些绝望地呐喊,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发出声音,耳边突然响起了枪声,他循着声音望去,一个不过十七八岁的黑衣少年,手里的枪正徐徐冒着一丝烟,但他唇角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
心口突然突然传来一阵疼痛,他低头看去,胸前并没有流血,他也没有受伤,但不知道为什么,心脏一阵阵的抽痛,像是被人生生挖出来了一样,目光向一边看去,一个白色衬衫的男人正捂着自己的肩膀垂着头跪在地上,他周围的地面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一片,他看不清那个人的脸,却能拽着胸口,愣愣的也跪倒在地,满目震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自己,是在做梦吗?那为什么会醒不过来,还会有疼痛的感觉,为什么手脚都不听自己的使唤,他感觉到自己一只手似乎很是冰冷,让他很难受,却又无从取暖,就在他束手无策的时候,那只手似乎被什么围了起来,暖意从那个贴着他的东西上传来,温暖而柔软,他渐渐放松了下来,手指轻动,在那里面寻了个舒服暖和的地方,沉沉睡去。
江仄感受到手心里的动作,再次抬起头,但是床上的人依旧无知无觉地闭着眼睛,他叹了口气,手上却不再有动作。
但是周小易终究没有在医生说的三天内醒过来,看着江仄坚决又有些忐忑的表情,经验丰富的医生安慰道:“如果病人有了动作,可能已经回复了神智,只不过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所以没有服从大脑的指挥行动,这是对他的身体的保护。但是只要动了,就说明所在着极大的好转可能。”
江仄的眼里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欣喜和光亮,原本他都已经打算如果他一直不醒来,就带他到国外去治疗了,但是他的动作还有医生的话对他来说无疑是一剂强力的镇定剂。
就算是经历过生死的江仄,在这个时候他也有种深深的无力感,而唯一能支持他继续走下去的,只剩下面前这个一身白衣的男人的每一句话。再厉害的人,在病痛伤患面前,都无力抵得过一个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