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男生卸了下来,扶到沙发上。
余望现在沙发旁边,喘了半天的气后,看着沙发上的男生蹙着眉的样子,最终闭了闭眼睛,倒了下去。
“余望!”
等余望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他动了动身子,不少地方都传来撕裂的疼痛,扭过头的时候,却发现在他**凑躺着的就是那个他牵挂的少年,雒川初。
他轻轻出了口气,然后闭上了眼睛,好疼,好累,这是他现在唯一的感受,但是他的脑海中,却只有雒川初的母亲和那个叫白露的女生冷漠的嘴脸,让他突然有些明白了,什么是现实,什么是人心。
一天前,余望接到了雒川初的电话,但是那边没有这个男生的声音,有的只是一个女人冷漠而恨铁不成钢的命令:“雒川初,你太让我失望了!”
“你看看你做了什么?你看看你身上,你都不觉得自己很丢人,很恶心吗?”
“雒川初,你干嘛不说话?是不是觉得我说的没错?那你就不能给我一个回答吗?”
“你现在走错了路不要紧,只要你肯认错,肯回头,我就能当这一切没发生过,你告诉我,你要不要跟那个哑巴断开联系?”
“我没错。”他终于听到了一句雒川初的话,倔强而冷淡。
“你说什么?你没错?你哪里没错?你还算是一个男的吗?你还告诉我你没错?我养你这么大,不是让你跟着男生成为疯子的!”随着这些话语而来的,还有一声十分清脆的巴掌声,让余望的眼睛中瞬间出现了血丝。
“算了,我不想跟你说这么多了,我告诉你,我问过朋友了,他们说了,有一个老师,能治好你的病,你现在马上就过去吧。”
“妈!我没错,也没病!”雒川初的声音里充满的无奈。
“你还跟我犟?我这都是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你们雒家?你就不能清醒点吗?”
“妈,还清醒的人是你,我不需要治疗,我很清楚我自己在做什么,我喜欢他,这跟性别没有关系!”
“什么喜欢不喜欢,你们都是男生!雒川初,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怎么自从认识了那个哑巴,你就跟变了一人一样?我告诉你,你不去也得去!不治好就别想回来!”
“妈,你们放开我!放开!”雒川初挣扎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
余望用力咬了咬舌尖,让自己清醒过来,然后从一边拿了电脑出来,他记得他和雒川初有过共享地址的设置来着,在哪里,等我!
他来到那个两层的破旧小房子的时候,已经是昨天下午,他歪了歪头,脸色仿佛罗刹,握紧了手里的铁棍,他所珍视,所心爱的人,在这个建筑物里面,受了整整一天的痛苦?
余望是第一次亲自动手跟别人打架,但不是面对打架这种混乱而血腥暴力的事情——第一次,他将手里的铁棒砸到别人头上,溅出的鲜血染红了铁棒;第一次,他随手掂起身边的椅子就扔到别人的身上,不在乎生死法律;第一次,他冲进人群里面大喊出声,叫出的是听不清楚音节的一个人的名字;第一次,他的身体,心脏,大脑,都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只有那个人受伤的脸刺激的冲动和热血。
他想,他这辈子也不想再允许发生这样的事情,再也不要看着这个人离开自己的视线,再也不让他承受这样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