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纳川笑了笑,脸上露出的却是一种悲凉和讽刺,轻声说道:“戚戚,你不能怪我,真的是那个男人咎由自取哦。”
空旷的小院里当然没有人回答他的话,只有风声走过菊花丛,不知道带着什么情绪。
陈纳川抬眼看了小竹楼后面的远山,他身后,是隐约能听到一层层海浪的声音,他叹了口气,没在意地上是不是湿的,直接坐到了旁边的一个木桩上面,伸手接了下空气中的雨滴,感觉自己,好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也好久,没有这么自由的悲伤过了。
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放空情绪,不知道也做什么,也不想再做什么的疲惫感觉,应该就是悲伤了吧?他不清楚,因为很久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更多时候他都忙着和一堆瓶瓶罐罐打交道,或者是和计算着怎么让自己手里的力量更大,这样能够放松下来的时候,对他来说太奢侈了,嘛,就今天一次吧,他抬手碰了碰那个石碑,轻轻笑了笑,就今天一次了,这是意外,也是他想要的必然。
海水一波波来到海边,逼近了城镇,却又根本就没有接近到人类的世界就匆匆退回,乘着风,带着时间和故事。
陈纳川突然想到十六年前,那个男人捧着一个才出生没多久的女孩来到他的面前的时候,膝盖轻而易举地就弯了下去,不是求他救那个女孩,而是求他放过他的性命,他有些讽刺地笑了笑,手指扣在石碑上微微用力:“我说,到现在我也不能理解啊,那个贪生怕死的懦弱男人到底哪里比我强,到最后,你又得到了什么呢?”说罢,他的手再次松开,只是轻轻地搭在石碑上,冰凉的石碑带着雨水,却没有一丝影响到他掌心的温度。
他记得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的时候,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他年轻,狂傲,出色的专业知识让他在高端医学领域很快拥有了一席之地,但是年轻人,总是会拥有了一些成就之后就开始得意忘形,他开始出入平常人眼中所谓的不入流的场所,但是夜晚的放纵,和白天的衣冠楚楚,让他一度在任何场所中都吃的很开,金钱,地位,女人,他一样都不缺,当然他也将很快知道,这些东西,在生命面前,一文不值。
如果还有重来的机会,他还会不会走到这样的道路上,他不知道,但是那个时候,他显然没有给自己留什么退路或者其他选择——流连在在灯红酒绿的酒吧的时候,他总会想想,自己是这群人中最有地位,最有水平的,知道我的一项研究值多少钱吗?你们这些社会底层;而被邀请去一些专业的座谈或者是什么讲座的时候,看着偶尔会问一些在他看来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的问题的人,他的内心总是有一个声音在骂,这群垃圾,到底懂不懂什么是专业?基础功课都没学好就不要浪费老子时间好吗?
但是,只有这个女生是个意外,在一场讲座上,他很不耐烦地回答了一个自己最近刚刚研究过的问题之后,这个女生在人群中站了起来,薄薄的齐刘海,后来他才知道叫做空气刘海,长发在脑后挽起了一半,用麻花辫固定了一圈,五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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